民国六年农历丁巳年,公元191年。
北平城内,正阳门外。
恰逢东方欲晓,素雪皑皑,天地间浩然一色,人影寥寥。
“啊嚏~”
刚从前门火车站出来,程诺就被冻得牙齿直哆嗦,喷嚏止不住的打。
找个背风的角落,双手合掌,往掌心里哈了一口气后反复搓了搓,几个来回后感觉手指没那么僵硬了。
程诺这才赶紧借着路灯,重新整理起行李,从中抽出一份件,看到东西还在才算长舒一口气。
“还好没丢,要不然再去太平洋对岸那里补办一张,也太不现实了。”
薄薄的一张纸关系重大,是他辛苦几年海外求学的见证。
这是北洋政府游美学务处为其办理的留学毕业证明,拿着它去教育部注册,理论上就能从那里获得一份不错的公职。
对于官本位根深蒂固的这个时代来说,能端上铁饭碗吃着公家饭是太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了,社会地位上更是高人一等。
当然,北洋政府要是少开些空头支票,不拖欠工资那就更完美了。
留学毕业证明上除了介绍程诺个人基本信息外,还详细介绍着他的学历情况:
学位:算学a
大学:哈佛大学
算学即数学,全的意思是程诺于1916年获得了哈佛大学数学学学士学位。
与后世数学传统的理学学士学位()除了叫法不同外,数学学学士学位(a学习范围更广,理论课程更多,选课更灵活一点,不局限于本专业内容,对于穿越者的行动也更为方便。
本质上不是科专业与理科专业之分。
前世程诺刚刚大学毕业,实习期工作收入不高,又不想再往家里要钱,配电脑又是刚需,手头拮据下只好从卡贩子那里碰碰运气,淘了张便宜的矿卡。
怎奈得到锻炼的显卡八块腹肌太霸道了,他实在是降服不住,短短两个星期后就给炸了,连带着机箱漏电+短路就把人给送走了。
再睁眼就是清末,身份还是逃难的孤儿,差点没饿死在皇城根儿下。
幸好赶上清政府学务处第三批赴美留学考试,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找了身干净的衣服直接去报名。
没想到考试难度还挺高,初试和复试两场考试刷下去不少人。
初试考英和国学。
英什么的,对于高分六级的程诺来说,自然是降维打击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国人。
可轮到国学,则变成这个时代的国人降维打击他了,之乎者也的很是头疼。
不过这脑袋瓜比前世灵光多了,秒会繁体字不说还能事无巨细,前世的所有经历都能记得。
有惊无险,总分擦线进入了复试。
后面就相对容易多了,数、理、化及外国史拿手拈来,最后成功通过复试,同年月和60多名小伙伴直接赴美求学。
后来经过个人努力与开过光的过目不忘记忆力,在预科以优秀的成绩成功考入大西洋西海岸的哈佛大学。
但同行的皆是大佬,考入普林斯顿、宾夕法尼亚、哥伦比亚等常春藤名校的比比皆是,光一起去哈佛报到的也就有十多个。
与真正的牛人相比,即便开着挂压力也很大。
“都是能上历史课本的人,小看要吃大亏。”
摇摇头,程诺收起发散的思绪,重新把件放进行李箱,整理好后便拎着准备出发。
眼下要紧的还是如何去教育部报到,他可是满清政府派出去求学的人,某种意义上算旧臣。
虽说北洋政府的“新官”给他开了留学毕业证明,可一天不注册成功心里就一天不踏实。
毕竟有个官方身份,拉虎皮扯大旗方便多了。
前后来了好几批招客的搂包者,也都被他给打发了。
除了焦躁,程诺也是信不过这些老油子,在火车上就听本地人说下车千万不能找这些家伙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