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文学

第 7 章 噩耗

近一个月刘康辰总觉得没有精神也没有食欲,时不时反胃不舒服,原本就消瘦的他显得格外憔悴,校长劝他不要太累,很多事情可以安排给其他人的,这一届学生毕业,也要退休了。

这天上午他身体实在是不舒服,胸口痛的厉害,什么都吃不下,只好安排好工作,请假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下午拿到结果从诊室出来,刘爸爸在医院门诊楼入口处,找了个椅子坐下。隔着玻璃,听不清外面的声音,看着外面进进出出的车,匆匆忙忙的医护人员,看着医院里从怀里抱着的婴儿到坐着轮椅的白发老人,有人悲痛有人欢喜,医院应该就是最大的矛盾体吧,生死离别,希望和绝望……整栋楼都是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就这样安静的坐了一下午。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公交站台,上车后选择最后一排靠着窗户坐,他看着窗外,今天的晚霞尤其温柔,橘红色的天空真是浪漫,也许这就是落日余晖后便是满天繁星吧!

回到家里,刘芝梅在厨房忙活,他回房间到房间把医院检查单放在抽屉最底下,起身来到刘以卿的房间,桌上都是玩具绘画,墙上贴着她偶像的海报,床上还有小外孙的玩偶,想到外孙嘴角不禁上扬。

他又起身到刘以安的房间,开门就看到桌上整整齐齐的,本子,试卷,台灯旁边一个礼物盒子,是上次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旁边相框里是女儿和林悦的合照,相互依偎着笑的非常甜,床上叠好的被子上三只毛绒公仔排成一排,摇了摇头,可能是随了自己的性子,这孩子从小到大没有让人操心过。

刘芝梅把饭菜准备好,看到刘康辰在房门口站着,拍了一下手示意他吃饭。饭后俩人坐着看电视,刘芝梅起身去倒了一杯牛奶给刘康辰 “喝杯牛奶吧,看你最近吃的都很少,也憔悴了不少,是学校有什么事情让你发愁吗?马上要退休了,很多事应该交给年轻人了”,

刘康辰回头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拉过她的手把剥好的橘子放在她手里 “我尝了一瓣这个很甜,我今天坐公交车回来的,发现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以前总是赶时间,没有心思慢下来看沿途的风景,今天看到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拍照拍不出它一半的美。这几天天气不错,我们多出去逛一逛吧,两个孩子一个忙学习,一个忙工作忙家庭,刚好也没人打扰”。

刘芝梅有点惊讶的问 “不是还有一个月才暑假吗?”

刘康辰宠溺的笑了一下 “傻瓜,我都要退休了,很多事都有人代替了”,刘芝梅笑着点头也没多想。

第二天刘康辰回学校和校长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再三叮嘱希望这件事他自己知道就好。开车回家的路上路过甜品店,买了一块提拉米苏,顺手拿起一罐小熊饼干看起来真可爱,一起打包。

回到家刘芝梅在浇花 “这么早就回来了?”,刘康辰把洒水壶接过来,把甜品递给她。

简单收拾了一下,俩人出门去了经常去的公园,找了个长椅坐下,蓝天白云映照在湖面上,平静如镜的湖水,微风吹拂,湖面没有波涛汹涌,却有波纹,久久不散。

刘康辰看着妻子微笑 “以前条件不好,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我们第一次约会就在这里,还记得吧,当初我们朋友介绍我们认识,看到你第一眼就感觉你是我的余生,雅清秀,落落大方”。

刘芝梅觉得他今天的话有些过于甜了 “以前你从来不说这些话,今天这是怎么了?还记得那时我们第一次见面,去的是你学校附近的那个甜品店,当天回去,我一直在想,会不会因为我在无声的世界里,因为过于安静,没人能适应,也没人想适应,你一表人才又是老师,追你的女生一定不少,所以你一定不会选择走向我,可没想到第二天你就去我家提亲,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虽然你不善言辞,但是你是行动派。结婚后你包容我宠着我,有时候我耍小脾气,明明是我的错,你还是让着我,还想办法逗我开心,爸妈待我像亲女儿一样好,很多事情包括人情世故都是你在处理,哪怕是爸妈去世后,我都没感觉到什么生活的压力,是你让我除了父母以外,感受到了宠爱也感受到了亲情,如果没有遇到你,可能我的生活除了无声,还是灰色的。”

想起妻子父母因为意外去世的早,又是独生女,心里没有依靠,刘康辰心里有些苦涩 “不要去想过去的不开心,想想此时此刻的生活,想想我们的两个女儿,时光欠你的,今后都会加倍还给你,卿卿虽然从小调皮叛逆,但长大了也懂事了,现在也有自己的小家了,安安乖巧懂事学习又好,并且遇到悦悦后她也变得比以前爱笑了,也有自己的理想,你不用操心任何事情,以后你只负责享受生活就好”,

刘芝梅感觉自己一直被幸福包围着 “自从遇见你,我一直在享受生活”。

刘康辰长呼一口气,鼓足勇气 “梅梅……我……”,

刘芝梅看着他有些疑惑 “怎么了?感觉你有点累,那我们回家?”,

刘康辰还是没有勇气,然后摇摇头,拿出手机,俩人以晚霞为背景

,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俩人幸福的笑着,俩人相互依偎着看天边的晚霞,路过的人频频投来羡慕的眼光,真是岁月静好,心安然无恙。

到家后刘芝梅拿出小蛋糕,尝了一小块 “这个好好吃,给你尝一口”,把蛋糕递到刘康辰面前,

但他今天完全没有心情吃 “梅梅……我……”,

刘芝梅感觉有事情,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坐直看着他,非常严肃的打着手势 “什么事你说嘛,我希望你跟我无话不谈”,

刘康辰还是没有勇气,起身倒了两杯水放下,看着妻子,把她的手包裹在手掌心,掌心的温度让人十分安心 “是这样的,我想了很多,不知道怎么表达才能让你,让你……”

刘芝梅着急的打着手势 “你快说呀,什么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刘康辰有些无助,结结巴巴的继续道 “我……我昨天感觉很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医生说是肝癌晚期……也就……最多……两三个月的时间”,

刘芝梅听到癌症晚期几个字的时候,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直流,

刘康辰拿纸巾给她擦眼泪,感觉越擦越多,心里揪的痛,眼睛有点泛红,缓了口气继续说道 “情况就是这样,家里不算特别富裕,卿卿不用担心,安安还在上学,维持到安安参加工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安安还没考试,我不想影响她。你以后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你肠胃不好不要总贪凉”,

说到这里刘芝梅突然把眼睛闭上,刘康辰正在比划的手停在那里不知所措,眼泪不禁流下来,他慌张的拉了拉妻子的手,声音很大的喊着 “我求求你睁开眼睛好不好,睁开眼睛啊,我求求你了”,

她不睁开眼睛看,就没办法沟通,这种感觉又痛又无助,抬手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着眼泪,狠狠的把她抱在怀里,过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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