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衙署的公务也还是没有减少,沈亦安依旧很忙碌,几乎每日都是晨曦微亮时就出门,掌灯时分才回到才回府上。
不过,该知晓的事,他还是能做到心中有数。沈亦安听墨台说,近几日泠月都有来府上,似乎跟娘亲和表妹的关系还不错。
沈亦安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他内心是很高兴的。
毕竟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得到家人的祝福,沈亦安自然也不例外。
想起好久不曾与娘亲她们一起用膳,他就提前跟她们说好,到这天在家中办一个简单的家宴。更让人惊喜的是,不用他主动开口,许氏跟他说,会邀请泠月过来。
如此一来,沈亦安就越发期待此次的家宴了。
三日后,知州府。
暮色四合,府中管事眼见差不多到时辰,就又过去确认了一遍餐具与菜肴的顺序,确认没问题后过才放心。
今晚的家宴虽然规模不大,可夫人早吩咐过要自信,他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泠月忙完扇铺的的事务后就往知州府这边赶,在天将黑前,她便到了,如今正由婢女领着往花厅去。
廊下那排的琉璃风灯,投下的光,如月光般淡雅,往日里她走在其中,觉得甚是和煦温馨,可今日却觉得有点清冷之感。
泠月在踏上台阶时,心中有点犹豫,可最终还是如常地进去。
这些天,泠月来知州府还挺频繁的,她也与许氏、许湫芸熟悉起来,与她们能聊的话也越来越多。
她进来跟许氏行礼后,客套了几句,就坐在一旁与她们一起吃茶。
沈亦安进来花厅时,就看见了这样一幕极为和谐的画面,心里觉得暖融融的。
而一瞬后,他的目光极为自然地落在泠月上,泠月今日的打扮明显是比往日鲜亮,她挽起了一个双螺髻,额间点了花钿,乌发雪肌,明丽动人。
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有点灼人。
许氏见到沈亦安,嗔怪道:“可算回来了,一天天也不知道做什么竟这么晚。”
嘴上是这样说着,不自觉地吩咐下人摆席。
在长辈面前,沈亦安自是不能时时看泠月,不过总是忍不住悄悄多看几眼。
不一会儿,他注意到许湫芸发髻上的玉簪,这明明是……为何会?
他顿时觉得眼前的饭菜好像不似之前那般诱人,也不怎么吃饭,他悠悠地看向泠月,而那女子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还沉浸在吃饭的快乐中。
沈亦安想到最近泠月与湫芸玩得比较好,可随即又想到,可无论如何,泠月也不该将这玉簪送人。
她知道的,这玉簪意味着什么。
也许是泠月无法拒绝她呢?
对,一定是这样。
她一贯善良。
许湫芸一向细心,而她知道这玉簪的来历时,其实也很担心会被表哥迁怒,但她实在不好违背姑母的意思,最终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戴上。
她早就留意到沈亦安的举动,现在显然他已经知道,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把戏唱完,表哥和姑母,她总得找一个做靠山吧!死就死吧!她豁出去了。
她笑着说:“我的玉簪是泠月妹妹送的,是不是很是灵动非凡。”
沈亦安没想到,这真的竟是泠月主动送的。
他的脸上一片漠然,直直地看向泠月。
可那女子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微微抬眸与他对视,随后解释道:“这簪子我见湫芸喜欢得紧,既然她不嫌弃,我就当是给她的生辰礼了。”
其实,要她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也是极为难受的,但是没办法,既然决定了,就只能一直按计划走。。
倘若有什么非给人不可理由,沈亦安想着,他倒是可以考虑原谅她。
可他没想到竟是这样。
沈亦安对许湫芸道:“玉簪是我送给她的。”
许湫芸“哎呀”一声,她对泠月道:“竟是这样,那我还是还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