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泉和凤舒雅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们的计划居然会这样收场，两个人鬼哭狼嚎地被御林军揪到大理寺去了。
卫宵练等人被带走，这才缓和了脸色，继而看向凤比翼：“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吹风了？快回屋。”
“你没看刚才外头都编排成什么样了，我若再不出来，指不定明天大街上传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呢，人言可畏啊……”
凤比翼摇头笑了笑，看卫宵练没有走的意思，眉尖一挑：“豫王殿下，我就不耽误您的事儿了，请吧。”
卫宵练眉头一皱，奇了怪了，怎么他是戮千山的时候，凤比翼能跟他好好说话，现在他换回了自己的身份，按理说跟凤比翼应该更亲近了，怎么凤比翼反倒跟他这么说话了？
他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本王今日是专程前来探望县主的。”
凤比翼笑了笑：“您就没有什么军机大事要处理？若是为比翼污了您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卫宵练心下愈加奇怪：“没有，什么大事都没有，我今天就是特地来看你的。”
“我可消受不起。”凤比翼哼了一声，转身，“道年，关门！”
“我看谁敢！”卫宵练一瞪眼睛，抢在山道年关门之前将其点住，趁着外面来往的人少直接抢进门里去，一面将县主府的大门在身后掩好，“比翼，你今日为何这么跟我说话，弄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您不认识我？是我不认识您了吧！”凤比翼哼哼两声，脚步不停，扶着珊儿的手慢悠悠往回走，“从前您是戮统领的时候，我拦着你都要往我这儿跑；现在您是豫王，昨儿刘家，今儿李家，应酬不断，我这
小小的青莲县主府，哪儿能装得下您这尊大佛？”
卫宵练听懂了，凤比翼这是见他两天不来，反倒东家奔西家走的，心里吃味了，他哭笑不得地快走几步赶上她：“你别气，其实我昨儿一早就想来，只是刘家李家都下了帖子，实在是不去不行。”
凤比翼闻言，不徐不缓地“嗯”了一声，脚下却不停，沿着抄手游廊往正房走：“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不能推。”
“刘家是先皇后的母家，也就是我的亲外祖家，外祖父请我前去，我怎么能不去？”卫宵练快走两步，跟上凤比翼的脚步，叹了一声，“因此昨儿去拜见了外祖父，也好叫他老人家放心。”
凤比翼闻言，点了点头：“那就算你昨儿去的有理，今儿这李家又是怎么回事？”
“李家是大将军李晗的家族，李大将军镇守西凉，已经三载不曾归家，他的家人找我打听他的消息，我又怎么能不去？”
卫宵练说完，又笑着指指衣上一块酒渍：“你瞧，我刚才还在李家赴宴，一听说你有事找我，急得连酒杯都栽在身上了，你就看在我为你毁了一件新衣的份上，谅我这一次吧。”
“……罢了。”凤比翼闻言，摇摇头叹了一声，其实她并不是真为卫宵练两天没来而生气，毕竟从戮千山到卫宵练，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他要做的事可一点儿都没少，她只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弘始帝下旨承办比巧会，固然是别有用心，可是这位豫王殿下作为从犯，也不一定是一点儿都不知情的吧，否则，他又怎么会提前给她警告？
虽然明知道皇帝和卫宵练各有各的理由，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别不过这个弯儿，那么多条人命，就这么白白地送出去了……
这两天，她比之前任何一段时间，都更能体会帝王之无情。但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人早晚要除掉，而且越快越好，时间拖得越长，事情就越棘手。
再说了，就算她看不顺眼，她有办法解决吗？她自己还不是生活在这个无情帝王统治的大越，而且活的有滋有味，风生水起？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事情她还做不出来。
所以，凤比翼把自己这些小小的别扭全都归结于穿越者的屁事，统统抛到脑后去了。
“对了，”她扭头去看卫宵练，“洪涛探子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洪玉娘……”“死了。”卫宵练淡淡道：“洪涛是彻头彻尾的西凉杀手，也是最早一批来到大越的人，他来到大越之后立刻杀了一个名叫洪涛的人，伪装成他的身份进京参加武举，一路做官做到兵部侍郎，现在事发，洪家
自然难以幸免，陛下下旨满门抄斩，昨日已经行刑了。”
凤比翼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洪家这件事第一跟她没有直接关系，第二她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再说她也没那么无聊，杨柳青她尚且没有救，救洪玉娘干什么？救回来给自己添堵？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青莲县主府的正房，凤比翼踏进门里，吩咐迎过来的栀茶给卫宵练备茶，自己则躺回床上：“那之后呢？”
“什么之后？”卫宵练不明所以。
“我说行刺之后。假的终究是假的，你就那么敢肯定，伪造的命令能够瞒过所有西凉刺客的眼睛？”凤比翼说完，懒洋洋闭目养神。
她的话吓了卫宵练一跳：“你怎么知道……是父皇告诉你的？可是不对啊，时间对不上……”
“你别当我是傻子。”凤比翼笑了笑，“比巧会固然是个诱饵，但西凉刺客十几年都忍了，为什么偏偏这次就咬了钩？别忘了，上次洪家那个西凉探子，可是我帮你抓到手的。”卫宵练反应过来，苦笑了一下：“瞒不过你，上次那个西凉探子，应该是在洪涛被杀之前从西凉出发的，所以身上还带着给洪涛的命令，我们抓了他之后，没能从他嘴里抠出些什么，但却找到了那份情报，
于是依样画葫芦按照我们了解到的西凉探子传递消息的方式传了出去，所以那日比巧会，西凉刺客才会来得那么齐整。”“然而，这个方法只能用一次，因为用过之后一定会闹出天大的动静，别说竟成了，整个大越恐怕都瞒不过去。所以，行刺之时若不能一网打尽，剩下的漏网之鱼一定会更加谨慎，再想找出他们来，会比从
前困难十倍乃至数十倍。”凤比翼叹道。“是啊。”卫宵练点点头，“父皇也正在担心这个，毕竟，我们谁都不敢肯定，京中的西凉刺客全都中了我们的圈套。不过也不用急着担心这个，他们吃了比巧会的亏，恐怕会有好一段时间草木皆兵，就算京
中有防守不到的地方，他们也未必敢闹个鱼死网破。”
“毕竟，他们现在的实力，跟从前也不能同日而语了。”说到此处，卫宵练微笑：“比起这个，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你我面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