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失神之后,我听到脚步声响起,然后就看见我大哥抱着孩子出现在我面前,他笑着朝我问道:“三毛,你怎么不在镇上等我们一起。”
我带上伪装的面具,让自己脸上挂着笑容,从他手里抱过小孩,笑着说道:“我不晓得你们什么时候到,所以有车我就先走了。”
大哥点了点头,随后拍着我的肩膀关心道:“今年工作怎么样?”
“嗯……还行吧。”我语气有些僵硬,该来的迟早总归会来。
大哥似乎看出我的心事,问道:“怎么,工作是出什么问题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是。”我连忙摇头,然后找了一个差不多的借口解释道:“就是我觉得现在的工作上升空间不是很大,在想能不能转变一下。”
我笑着在说,实际上我有些害怕我大哥,他是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严谨和洞察力,我怕我说多了会在他面前露出破绽,而且他身上对我来说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压,压得我有些迷茫和逃避。我们虽然是兄弟是平辈,可我知道他是个严格的人,对他弟弟和我,他都有很大的期待。
大哥笑着看着我,鼓励道:“有想法很好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找我。”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他要是知道我的转变是打算回家养猪,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当场跟我翻脸,然后教育我一顿。
怀里的孩子,含糊不清的叫着小爸,我逗着他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我最小所以叫小爸,我二哥和大哥是亲兄弟,他的孩子就叫我二哥为幺爸。
“对了,有女朋友了没?”我大哥烤着火忽然问道。
我还在愣神,大哥又笑着道:“前几年都在催你二哥,你二哥现在有了女朋友,也该催你了。”
我苦笑,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催婚这件事似乎已经成了老一辈过年必定上演的戏码,以前我还不在意,觉得自己还小,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老二在顶着压力,我可以不急,当个看客,可现在风水轮流转,催婚的接力棒已经不知不觉从他身上转移到我身上,我从旁观者变成了新一季的悲催主角,现在只差一个好戏上演的定档日期……也许今天,也许明天,反正就是这几天,我肯定,我一定会卷入一场逃不脱的苦逼宿命!
对于这个问题,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脑海中接连闪过三道身影。
向彤,我情窦萌芽暗恋最久的人。
余悸,一个说只爱我一个人的人。
谭滢,对我来说完美到极致的人。
前几年,每当过年,听到二哥被催婚时,我脑海中都会闪过我和向彤手牵手回家见父母的场景。
可现在,那个场景在我脑海中已经灰暗,取而代之的,是谭滢和余悸交替闪现的身影,可她们在我脑海中都站在高处,我只能在山谷仰望。
风不合时宜的吹起,我多想这风能再次吹来我的年少轻狂,将我吹得站起来,那样我才有朝她们靠近的机会。
火盆围拢的人越来越多,我借着我妈喊我抓瓜子的空档,这才好不容易从压抑中找到一丝缺口挣脱出来,给了我苟延残喘的机会,让我的灵魂连滚带爬抽离出来,逃向天外。
我在门口不小心撞到我爸,我爸沉着脸训斥道:“毛毛躁躁的,有哪个姑娘会喜欢你个兔崽子,就不能沉稳一点。”
我并没有接他的话,我知道这是我老爹在点我。
……
团聚的年夜饭如期而至,一大家人坐在一起,可以说是其乐融融,我妈罕见的给我也倒了一杯高度白酒。
以前她是不让我喝酒的,说男人喝了酒就会管不住自己,我端着纸杯,有些试探的问道:“妈……这酒你是给我倒的?”
“当然给你倒的,这么大了,可以喝。喝醉了也是在家,妈又不笑你,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