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抬头一看,不远处缓缓走来一名体态风韵的妇人,一身牡丹色的锦袍,头戴金钗,脚踩云纹锦绣靴,长像仪态不凡,正是国公府上的三夫人。
与她一起来的,还有许多附上的家丁和下人。
一见沈新年,她一双秀眉顿时便一皱,眼神之中透露出厌恶之色,“你们还等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目无家法的下人给拖下去?!”
“是夫人!”
一旁的下人见状,便要前去抓沈新年。
而一旁的孙嬷嬷以及三夫人的丫鬟红锦皆是在一旁冷笑,杖罚这种刑罚,不可谓不重,普通人就是身体好一些的,被杖罚了三十,都要天下不来床,更别说在这种寒冬腊月的天气里,以她们看来这沈新年死定了!
沈新年扬了扬眉,眼前这三夫人长的仪态不凡,但是说起话来却是这么的恶毒,前身也对于三夫人的印象很深,这三夫人在萧府的大夫人死了之后,深受老国公的恩宠,因此持宠而骄,平日里看到哪个下人不顺眼,就能毫无理由的责罚至死。
也就是沈新年不是她手下的下人,不然的话估计都活不到现在这年纪。
见几名下人走过来,沈新年不慌不忙,后退几步,当即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动我!”
孙嬷嬷冷笑一声:“你一个下人好大的口气,怎么三夫人在这里,都动不了你区区一个沈新年了?”
“你们当然不敢动我!”许新年冷笑道:“你们若是动我,那便等于当众谋害国公嫡女,而谋害国公嫡女,是什么罪名,夫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胡说八道!”孙嬷嬷顿时脸色一变,怒骂道:“沈新年你在胡说八道一些什么,三夫人对于大小姐一向都是爱护有加,这是整个国公府上都知道的事情,难道就凭你一张嘴就可以在这乱说吗!”
“夫人,我看这小子居心拨测,夫人不如把他废了,将他直接赶出萧府!”
“好一个把我废了赶出萧府!”沈新年大笑一声:“这是丑事被发现了,想杀人灭口?”
三夫人有些诧异的瞥了一眼沈新年,又看了一眼孙嬷嬷平静道:“沈新年,你说本夫人要谋害大小姐,可有证据?若是空口无凭的话,你应该知道我萧府的规矩。”
闻言,沈新年顿时拍了拍手道:“夫人,既然你想要证据,那小子就给你证据!”
说罢,沈新年将药房之中的药格一个个打开,将药格之中的药材一样又一样的抓了出来:“当归,阿胶,红枣这些本应该是益气补血的药材,若是正常给大小姐煎药也就罢了,如今却是被换成了地骨皮、黄芩,黄柏、这种寒性极重的药材,而三夫人应该不会不知道小姐的病吧,这种药对于萧大小姐而言,又与毒药有什么区别?”
“我看三夫人,你这是诚心让小姐死啊!”
话一出口,药房之中的刹时间安静了。
这些人虽然不懂得药理,但是也懂得沈新年说的话,萧大小姐身体之中一直有顽疾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为了吊住她的命,因此常年都要服用一些益气补血的药物,这药房也是为此所设。
可如今听沈新年一说,这药材似乎统统都被调包换了,如今在这里面的,都是寒性药材,平常人吃了身体顶多可能就虚个两天,但是对于萧容鱼而言,这便是毒药。
吃多了,是会死人的!
而这药房,平日里都是三夫人操持的,若是三夫人不想谋害小姐,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听沈新年这么一说,这谋害萧大小姐的罪名恐怕就要落实了。
到时候哪怕她是国公府上的三夫人,恐怕都未必承受的了老国公的怒火。
一时之间,所有下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三夫人。
“孙嬷嬷,这沈新年说的可是真话?”三夫人面色平静,不紧不慢问道。
她的神色丝毫未有紧张之色,在国公府十几年了,她什么样的内斗没有见过?
尤其是沈新年一个下人,说出来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换药的事情做实了,她也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受到了孙嬷嬷的蒙蔽,从而脱身出去。
孙嬷嬷顿时头皮一紧,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她立刻明白了,这是三夫人要让自己顶罪的意思,但谋害国公之女的罪名,她一个老嬷嬷哪里担待的起?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三夫人,你不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他一个下人哪里懂的什么药材药性,我看一定就是他在胡说八道!”
“是吗?”沈新年淡淡一笑:“三夫人想置身事外?我可是听说,这药方子可是三夫人你给出来的。”
“夫人当然可以将这事完全推给这无关紧要的嬷嬷,但这事,哪怕是三夫人你,也不想传到国公的耳里吧?”
这话就差直接点名这药是三夫人换的了。
但三夫人显然也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子,只是故作惊讶地说道:“这方子是从一名郎中那讨来的,听你这意思似乎有问题?看来有人真是越来越不把我们萧家放在眼里了
,连区区一个郎中都敢欺凌我萧家,看来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她可以强调区区一个郎中,暗指沈新年的身份。
听到这话,沈新年也是暗自叹了一声,不愧是久居官宦人家的夫人,说话这么的滴水不漏,就算是沈新年手里有证据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想要凭此把三夫人扳倒那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过这倒也没有太过于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没有指望这一次就能打垮三夫人,毕竟三夫人如今在萧府大权在握,自己这一次,只是想警告她一番,顺便让她行事不要太过于肆无忌惮。
说罢,沈新年也是淡笑一声道:“那夫人可要好好的管教一下自己的下人了,可别还要让小子来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