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纪以正向面前的诸派行下礼。而刚起身而立,面前稍后一座的席间掌门便一脸冷嘲热讽的样子,冷哼一声:
“纪掌门好大的架子,提前召开盟会的是你靖山,如今倒让这一众掌门独等你一人,一句海涵便罢。外游十载,如今这永靖门的待客门风当真是比不得当年了!”
说这话的是一向自视甚高的丘山商鹤商掌门。而看着那商掌门有意挑衅的样子,纪以正却是丝毫未怒,只一脸正肃的样子回着:
“商掌门言重。大会琐事繁杂,一些接人待客,为人处世的礼数自是怠慢不得。”他说着语气变得犀利起来,“我靖山之风,向来视远来者为客,敬之以礼!”
看着那位席间挑事的掌门,纪以正的话坚定果决,不怒自威。而他的这话刚罢,另一席间落座的掌门人又阴阳怪气的冷言起来:
“哼!我看,怕是不正之风吧!尽长了些梁上君子的歪风邪气!”
说那话的人便是与丘山派临近的空壑谷罗谷主,罗不平。两派私下交往甚密。
他这话刚道出,席间众人皆窃议纷纷,对正上所设席间的纪以正指手画脚。如清远,奉仪这般大派也只是听着,静观其变……
而正阳门那慕长秋倒是如预想的一样,只管安坐看是非,虽未落井下石,却也一点没有要助靖山解围的样子……
站在纪以正身侧的北麟听那罗不平赤裸裸而意有所指的话自是满脸敌意,他紧攥着拳头,一副欲冲前对峙的样子。被一旁的景行注意到,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轻摇头示意了一下。
此时见席下众口议论,纪以正则是一脸临危不乱的样子,好似早就料到了诸派这般发难的局面,他看着席间众人,威严而道着:
“诸位应邀而至,皆是正道侠义之辈。锄强扶弱为本,修身养德为根。而此三年一度的正盟大会,由我辈先人传承,各派相轮召开,连的是诸派之心,固的是诸派之谊。而各派弟子借机比武切磋,亦为勠力同心,求同存异。如此正心,自当荣辱与共,同心同德。
……纪某方才说了,远来为客者,敬之以礼,怠慢不得;可若所来者非客,那么,我靖山不惧,亦想问席间口舌轻薄的诸位,悖离先言,冷嘲热讽。如此,可为客道?”
纪以正这一番话出,让好些应势而攀,顺势而倒的无主见小派们都没了声音……
而那罗不平却仍是一副对此话生厌的嘴脸,只顶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纪掌门不必如此义正辞言,这盟会由你永靖门提前召开。个中原由,在座诸位皆心知肚明,纪掌门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直入正题!”
他那句句话语皆以席间诸派之名考量,尽博得在场诸人应和相附……
而一见席间众人又私声渐起,此时一席间坐着的奉仪楼舒楼主轻言相劝,
“罗谷主何必如此心急!盟会讲的便是一个‘和’字,纪掌门既已召开大会,便是有意给你我诸位一个解释。我等既应会而来,不如耐心等这东道主一一说应!”
那空壑谷的罗姓谷主本就一向看不惯江湖中的女流之辈,再加上平白冒出个跟自己唱反调的,更是没个好脸色,便只怪模怪样的又说着:
“舒楼主一介女流能带领奉仪楼跻身正道四派,如今看来,这般的八面玲珑,倒也非完全没有理由!”
那罗不平有意嘲讽的这话,却只让舒楼主浅浅的一笑而过,而见她这副平淡的样子,罗不平便又继续冷嘲热讽般的追问,
“不如先由舒楼主说说,如今这三年一应的盟会原该由你奉仪楼举行,如今却被靖山办了去。这说法,舒楼主可也要等着一一说应?”
闻听着罗不平这有意挑拨的话,舒云只轻笑了一声,
“无需说应。盟会固谊,何处都固得;弟子切磋较武,何处都较得。我奉仪楼上下虽为女流,但这置办筹备大会繁琐之事,却也头痛,左右换了个顺序,权当是取取经了!”
此时见得舒云这般和事的模样,那罗不平虽有忿忿却也只得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