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等到用完早膳,云州城中大小官吏们来到成王府拜年。
夏南待在前院,见了官吏们。而女眷们,则到内院来,给成王妃和顾如画拜年。
明国公也带着明仲桓和夫人李氏来到王府。李氏到了云州后,几次拜见王妃,与王妃倒是相熟。
夏南说顾如画几次提起,明国公与姚伯言交好,乃是她敬重的长辈,留了明国公一家用饭。他吩咐在花厅中摆饭,男女两桌用一扇屏风隔开。
席间,他亲自端酒,感激明仲桓对顾如画的救命之恩。
顾如画知道,他这是告诉明国公和明仲桓,自己欠的救命之恩,他这个夫君认了这人情。
这人,有时小肚鸡肠得让人牙痒痒,有时又周到细致得让人心暖。
一顿饭吃完,明国公一家告辞,夏南看看顾如画,低声道,“明仲桓,是个赤诚之人。”这人不像政客,倒是颇有侠义之风,“他若是从政就可惜了,从军倒是不错。听明国公的意思,之前是因为先帝将他调入皇城司,若他的意思,还是想让明仲桓从军。”
“明二哥为人正直热诚,若是从军,一定会是个好将领。”
夏南看了她几眼,将顾如画送回鹿鸣苑去,催小柔给她换了衣裳,让她早点午睡。不管顾如画喜欢的是正直的人也好,赤诚的人也罢,反正,这都是他的媳妇了。
他做不了明仲桓那样的人呢,但是,他能做个好夫君!
顾如画一直到晚间,看夏南看着自己,还是有些欲言又止,忍不住踮脚轻轻亲了他一下,“明二哥很好,但是,我嫁的是夫君,是我心中的英雄呢。”
其实,前世被推下马车,四处都是流民时的援手,让她就记住了夏南。即使她那时没见到他人,可她知道,若不是他下令,侍卫们是不会管闲事的。
“夫君其实和明二哥一样,是个正直热诚之人。只是,明二哥谋的是一家一事,随时能伸援手。夫君谋的是一家一国,做事只能再三思量。”
夏南听到她这话,脸色一亮,忍不住将人给圈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等到两人躺在床上,他抬手摸上顾如画的肚子,手刚碰到,就感觉手下有东西踢了自己一下,吓得他手一下弹开,“你肚子……肚子在踢我?”
难得看他瞠目结舌的样子,顾如画不由笑了,“孩子已经会动啦,是在跟你打招呼呢。”
夏南小心地又将手放了回来,居然又被踢了一下,露出了笑容,“还真的是与我打招呼呢。”他轻轻拍着顾如画的肚子,“快睡,明日再玩,不要吵到你母亲。”
念叨了几句,也不知是孩子累了,还是真的听他的,居然孩子就没再踢过了。
“是个听话的。”夏南觉得挺满意。
两人并头躺着,夏南低声道,“等过了正月十五,我打算,率军南下京城。咱们的孩子,我希望能在京城出生。”
顾如画点头,金国元气大伤,无力进攻夏国。现在率兵南下,的确是最好的时机。
按照府医的估算,她的产期是在四月末。若是要生在京城,夏南前脚离开,后脚自己也得开始收拾行李了,“就是父王那里……”她和成王妃赶路没事,就不能将成王一个人丢在云州吧?要是带成王一起到京城,这一路颠簸,只怕路上成王就熬不过去。
“他?自然也应该回京城去。”夏南提到成王时,语气有点冷,“这事已经有安排了。”
正月初十,成王夏长恭,在病中听说夏绰数典忘祖之举,气得吐血,以明宗皇弟身份昭告天下,痛斥夏绰之罪。
夏绰北逃时有几个皇室宗亲跟随逃到北地,在这几人推荐下,成王以夏绰带出来的玉玺为证,自立为帝。
可惜他病体难支,自立为帝后不足三日,病情加重,留下遗命,立夏南为太子,命他率兵南下夺回京城,重整夏家河山,以血夏绰为夏氏皇族带来的耻辱。
太子夏南在成王临终前领命。
三日后,成王薨,完成先父遗志是大孝,太子夏南改三年孝期为三日,三日后,他脱下孝服,换上戎装,号召三军,决定一举南下,夺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