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想“隐身”待在庄华年和花花身边。
她不想要太多关注感。
她自己一个人独处就比跟任何人在一起交流都开心。
想到那样平淡的画面,忽然,唐梨把手缓缓放去了庄华年肩膀上,脑袋安静靠在庄华年肩头。
却一个字也不说。
只这么安静靠着,就好像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
意识很清醒。
她隐隐从庄华年胸口缓慢有力的心跳上察觉到庄华年这次是真生气了。
虽然她不知道庄华年用了什么手段,但庄华年大概是知道自己在马里乌波尔废墟楼里玩了俄罗斯轮盘赌。
或许庄华年太生气了,就想把内心里的她制服住或摧毁掉。
可人格在外力压迫中属性只会越来越强悍。
更何况她的还是保护型人格。
但她还是从这场粗暴的驯服中捕捉到庄华年心底溢出的一丝善良,纠结到现在算是接受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几岁,庄华年把她骗回家,强行把她从江边塞进了出租车里。
谁会践踏一个人的善良呢。
庄华年真是沼泽里一团让她看地顺眼的烂泥巴。
好像把自己栽进泥里也不错。
算了,想想还是算了。
她不想活在深渊里,她想活在大气层,或者像草履虫一样漂浮在水面上。
她想安静靠在庄华年怀里一会儿。
只一会儿。
唐梨神情露出全部的温软与依赖,庄华年看到,诧异了一瞬。
也不再亲吻,手转去轻轻抚顺唐梨的脊背,试图将唐梨的灵魂安抚下来,给唐梨安全的环境,让飘忽不定的她停留下来。
15分钟后——
“华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宝宝了。”
庄华年眉头轻轻一蹙,从沉默的温存中惊醒,神情软下,“不急,再待几天,现在是圣诞假期,我带你去逛一逛。”
“华年——”
唐梨拒绝的话爬上喉头,庄华年立马深深瞥了她一眼,她只能将话咽下。
“好。”
庄华年面色冷漠,“想一个圣诞节愿望,明早告诉我。”
“嗯。”
木屋里一片漆黑,壁炉里的火也已凉成冷灰。
唐梨在睡梦中哆嗦了一下。
庄华年睁开眼,将睡衣扣子解开,把唐梨抱进了怀里,用睡衣裹住。
唐梨的身体和黑暗里冷白色的被褥一样冰冷。
庄华年身上淡淡的热量贴着皮肤传导了过去,她往冻缩的唐梨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
第二天早上。
唐梨醒来,睁开眼,木屋里的老式挂钟显示8:5。
她目光胡乱一瞥,壁炉里已经上拔高的火焰,里面不时传来桦树木烧干的噼啪爆裂声。
庄华年正在餐桌边用软布聚精会神耐心擦带把的俄式茶杯,白底,紫葡萄藤印花。
唐梨脑袋歪到那边,精神逐渐聚集在庄华年擦茶杯的动作上,逐渐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