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也未免太淫靡诡异,躲在梨树后的二月难耐刺激,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呻吟。
他如今就是这绝杀院里的鬼眼,因为学过忍术,所以只要不发声,藏在暗处根本没人能够发觉。
可是他呻吟了,虽然极低极低。
晚媚身下那团荧蛊似乎有灵,闻声忽一下前来,在他脸前围成了个圆。
二月的脸被照亮,只是那么一瞬,晚媚躺在雪地,根本没有可能看见。
他暗吁口气,连忙催动忍术,又将身体没入黑暗。
荧蛊四散,晚媚也起身,拿起她的衣服鞋子,踩雪回屋。
绝杀院又恢复寂静,雪又开始下,从缓渐渐到急。
二月消失。
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
隔日,正午艳阳高照,小三在房里吐纳,将破魂出鞘,对光看剑。
二月端一碗银耳羹过来,很是规矩地敲门。
小三回来之后,他就留在晚媚院里做管事,其实也就是奴才们的头。
影子和鬼眼分属两个部门,因为他曾做过影子,所以晚媚反而从没怀疑过他。
他也很守本分,进门之后弯腰,恭敬地把银耳羹放下。
小三抬头,第一次和他说话,两个字:谢谢。
二月又弯腰,还没来得及回话,眼前突然一道青芒杀到。
破魂剑的剑芒,已经离剑而出刺进了他胸膛,不过没要他命,只是刺进了空穴。
二月怔怔,眼看着胸前血迹湮出,开了朵碗大的血花。
大门吱呀一声关上,门后的晚媚现身,神隐挽成鞭花,托住了他往前栽倒的身子。
一剑穿心的滋味如何?等他站稳后晚媚发话,手指在他伤口流连:如果不想死,你就好好听完我说话。
二月果然安静,没喊也没叫。
对话于是开始。
阁下觉得我将来成为门主的机会有多大?
很大,可以说非常大。
那你是不是誓死效忠姹萝?
二月贪生逐利,媚姑娘早就知道。
我成为门主之后,你做刑堂堂主,这个利够不够大?
二月沉默,但眼色已经说明一切。
那么媚姑娘要我做什么,来换这个利?停顿片刻后,他看住了晚媚。
生意成交,一切顺利。
晚媚掷下赌注,赌他贪生逐利,是个识时务的所谓俊杰。
对弈于是开始,当晚丑时,二月就前去求见姹萝。
姹萝坐在桌前,正在吃刑风送来的养颜粉,吃完一包又一包。
这花花绿绿的十几包,我真怀疑不是什么养颜粉,是毒药,你下慢毒来害我。边吃她还边抱怨。
一旁刑风翻眼:我是给你下毒,那请门主别吃,治我死罪。
姹萝啐他一口,把东西依次吃完,又喝杯西柚蜂蜜茶清口,这才看向二月,问:找我什么事,那边有动静没有?
有。
多大的动静,说来听听。
二月不发话,只是将张羊皮纸递了上去。
一张半焦的羊皮纸,左上角画着枝妖魅的蛇蔓。
姹萝看的时候,二月就在一旁敛首,轻声解释:夜半三更,他们拿这个来看,好像还不是第一次看,说什么蛇蔓这种东西其实可以克制,还提到公子。
姹萝眯眼,食指叩桌沉吟:这么容易拿到,也许是她造假,故意留给你看。
二月的头垂得更低:苏轻涯那一战,门主派我偷偷跟随,现在想来,幽禅死前好像的确给了她样东西,隐约就是张纸。
姹萝显然心动,将纸捏牢:蛇蔓让人功力大进容颜不老,如果真能控制,那可极好。
刑风冷笑,显然不屑:那也不能以身犯险,说不定正落她圈套。
以身犯险?当然不会。姹萝挑眉,笑得灿烂:我自然会先找别人种,再依这方子相克,保证犯险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