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离弦之箭并没有射穿段小双的头颅。
在眨眼之间,白鹤行已经尽其所能的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一边出于身经百战的经验持枪挥挡,一边搂着身侧女人的腰将她拖进自己怀中,用身体挡在她面前。
他的左手按在她的后背,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用自己身上的甲胄包裹她柔弱的身体。
他心中已经没有男女之别,更加紧要的是如何从这来势汹汹的包围圈之中逃脱。
在意识到落入包围时,白鹤行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女人,但在这一路追杀中,白鹤行竟有一种错觉,这一次的伏击和追杀目标并不是赤旗军,而是这个女人。
那个身骑红马的少年所射出的箭,印证了他的猜测。
白鹤行来不及思考她的身份,因为在这支箭之后,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
马蹄声从背后传来,距离十分之近,同时伴随着长刀出鞘的“呛啷”一声响,白鹤行无法忽视,这是一种来自死亡的声音,他已没有时间再转身用长溟枪去格挡。
红马上的少年见此,驾马急冲而来,灵活的身体如同燕子一般俯低,眼神掺杂着稚嫩的疯狂。
白鹤行腹背受敌,他迅速做出反应,在长刀砍向后背时抱着怀里人向下倒去,借此来化解那一刀的威力。
他牙关咬紧,全身肌肉紧绷,倒下的过程中还要转动手臂用长枪去接接下来的一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使他有甲胄护身,但终究只是一套用于巡防的轻甲,在化解大部分的刀劲后仍是不可避免地挨了一刀,轻甲被劈开一道口子,刀刃沾满了血。
白鹤行首先感受到就是这一刀砍到甲面所带来的强大力道,令他身体一震,猝不及防地直接摔在地上!
为了躲两匹马的踩踏,他甚至忽视了痛,抱着女人接连翻滚几圈,将她压在身下,只来得及低头匆匆一瞥,见她神色惊惧,唇色惨白,脸颊上挂着几滴血珠,来自于他背后的伤。
幸而是他反应快,卸掉了那一刀大部分的力,不然按照那一刀原有的力道,他的脊骨都能被砍断。
白鹤行在战场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他对疼痛的感知都有些失去了判断,背后的伤口虽然痛,但是并没有到难以行走的地步。
倒是怀里的女人伸手在他背后摸到了满手鲜血后,神色更加慌乱。
她双唇磕碰几下,没说出什么话来。
白鹤行知她害怕,便说:“没事,不会让你有事的。”
段小双无言,抱着他的肩背,将他身体带下来,隔着面具,二人四目相对。
左侧方的红马奔来,看弓箭少年的神情,显然是想要纵马从他们身上踩过去。
段小双目光再次和弓箭少年的目光对上,对方说了句话,是段小双听不懂的语言,接着,少年错开目光,马蹄从上而下地踩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生死刹那间!
白鹤行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背上有伤,动作却丝毫不减拖累,想必是强撑着压过疼痛,挑枪朝着马肚刺去!
段小双趁机朝着马头洒出握在手里的香粉,动作刚毕,年轻将军已经揽着他的腰翻身滚出马蹄之下。
红马闻了香粉,骤然暴动,又被白鹤行的长枪划伤了前蹄,立刻挣扎着要将马背上的人抖落下去。
弓箭少年一惊,试着拉紧缰绳压制,无果之后也是果断地弃马,身体灵巧地上跃,接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地,抬起头,面上露出被戏耍后的愤怒。
他骂了一声,挥手命令身后的人追上去,一面眯着眼,再次拉弓搭箭。
三匹高头大马将二人围在一个小圈里,个个都手拿一柄形状微弯的长刀,刀刃偏宽,在力气大的人手里确实是一柄利器。
白鹤行站得直,手持长溟枪,目光沉着,左臂将身边的人护在身侧。
段小双偷偷从腰封中拿出仅剩的一包香粉,低着头,紧紧依靠在他的身边。
白鹤行喉结滚动,他看出了那个弓箭少年才是这群人的首领,便看着他,说道:“这里是大沂境内,你们想要挑起两国战火吗?”
弓箭少年用衣角擦弓,置若罔闻,只是听到声音才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鹤行知道多说无益,便移开目光,心里掐算着时间,想着能拖多久拖多久。
骑马的三人没有下马,优势更大,一刀接着一刀地砍下来,没有什么章法,他们倒是十分尽兴,白鹤行顾及甚多,只能勉强应付,由于失血渐渐地也有些体力不支。
他满背的血,段小双看得尤为清楚,那刺目的血色充斥了他的双眼,他只能移开目光,心里复杂。
段小双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如今二人生死捆绑在了一起,他并不希望他死。
白鹤行聚精会神地挡下长刀的攻势,枪尖挑开长刀时发出“锃”一声铮鸣,他力气不小,腕部力量扎实,又因白家武学极富技巧性,竟直接挑开了一人手中的长刀,白鹤行找准机会,踏步近身,长枪如蛇一般缠上那人手臂,逼得他坠马逃生。
另外两人见状,立刻出招为同伴解围,段小双转过身,先一步面对二人。
他手无寸铁,那二人并不将他放在眼里,直直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