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山峦之地,青山,秋风的季节,山上树木大多都已干枯,落叶随风飘动。
破庙里,一名穿着干净的粗布青年,带着感慨之意,默默走了进去,三年时间过去,倒塌的大门,破漏的屋顶,铺满灰尘蜘蛛网的房梁。眼前的一切除了有些陈旧,一切还是那样的熟悉,只是他的样子却有了几分陌生,他,正是叶凡。
走在熟悉的破庙里,走过长满尺高杂草的小道,走过屋顶几乎完全脱落的屋顶,叶凡想起来他在这里的太多太多往事,儿时的往事,年少时的欢乐,读识字的乐趣...
太多的记忆涌上心头,最终叶凡走到了破庙大殿前,那座雕像右手已经没有了石卷,面部已被风沙,岁月洗礼的面目全非,但他的姿势还是那个样子,仰头望着天空,仿佛在问青天。
“这人怎么那么熟悉?”说话的是叶凡识海中的望云池。
从那一缕神识消失后,望云池就带着他在望云宗,东躲西藏,直到半个月后,浮山宗大军陆陆续续赶到,一人一剑趁乱溜了出来。
最终望云宗选择了投降,从此望云宗在越国修真界被抹去,以前望云宗内的一干人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人可以根据修为的不同,分配不同的职务。
大多数的弟子还是选择了留下,因为他们缺少外界生存的经验,只有少数弟子选择了离开,听说叶辉也跟着其师父离开了望云宗,木蓝枫也离开了,让人意外的是四大太上长老中,周姓老妪留在了望云宗,应该是现在的浮山宗分支。
叶凡的事迹也在大半个越国传了个遍,不少人对一个练气修士能有勇气面对一个元婴修士那种至死不渝的勇气感到钦佩,当然也有人说他是一个傻子,疯子才会那样做。
此时的叶凡可管不了那么多,他背上背着一把破旧的桃木剑,坐在青山寺庙石像旁,神识扩散,看见了在山腰的父母,三年未见的父母,此时头发已有花白,父亲几乎已经没有再进山打猎了,每天陪着母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静无味的生活。
叶凡这一看就是一天,此时他的心境复杂,不知道如何面对三年不见的父母,这三年他在无数个夜晚都想念着父母,可真要见面了却不知和他们说什么。
“难道这就是修仙?”叶凡叹了口气,目光看着石像自言自语。
“小子,你要看开些,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凡人寿元不过百年,而修士数百年,数千年,甚至数万年后都可能还活着,待百年光景一过,甚至都会忘了自己最亲人的模样,这就是修士和凡人的区别。”识海中望云池的声传来。
“前辈,您多少岁了?”叶凡,好奇开口问道。
“多少岁了?你别说,老子还真没有算过,好像有几千岁了。”
“不对,不对,几万?”
“也不对,很多岁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望云池越想越是烦躁,好似他已经忘了究竟多少岁了。
叶凡摇摇头,望云池此时在剑中的元婴已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模样,除了说话有点难听,喜欢说粗话以外,为人还是不错的。
傍晚时分,父母两人简单的吃过晚饭,母亲收拾碗筷,父亲抱着水烟筒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咕咕咕的抽着水烟,时不时抬头看向望云宗的方向。
“他爹,又在想孩子了?”母亲从伙房走了出来,看着父亲笑道。
“谁想他了,这个臭小子,这次一去三年不回家,不知道死哪里去了!”父亲说着狠狠的抽了一口水烟。
“呸呸呸,你你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不出象牙的人,凡儿一定是因为修炼而耽搁了,估计心里早就想回来了,”母亲责备的说了父亲一句,说着她还是学着父亲的样子,坐在石凳上,抬头看着望云宗的方向。
父亲轻笑,摇了摇头,嘴里虽然这般说,但谁都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在想念自己的儿子了。
“他爹,你说那个方向究竟是不是那个什么云宗那里?”母亲说着手指向望云宗的方向。
“肯定是,当年我就是看见接走二狗的仙人就是飞往那个方向的,上次二狗回来也是往这个方向飞走的,”父亲肯定道。
“看吧,还说不是在想凡儿,”母亲像抓到了父亲的把柄一样笑道。
在叶凡离开去望云宗修仙的日子里,夫妇两人几乎每个夜晚都会坐在石凳上,看着叶凡离去的那个方向,露出想念之意,夫妇两人每次都是这样相互安慰着。
“他爹,你说当年我们要是不让他去修仙,现在凡儿会不会还在我们身边?”母亲看着远方,喃喃自语。
“说什么胡话,岂能因我们耽误了二狗的大事,”父亲面色一怔严肃说道。
“你说凡儿下次回来时,会不会给我们带一个仙女回来?”母亲望着远方,没有在意父亲严肃的神情,自言自语道。
山上,叶凡的神识还在看着父母两人,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在他的耳中,此时他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爹!娘!孩儿不孝!”叶凡向着父母的方向双脚跪地,狠狠的向他们磕了是哪个响头,回首离山已有五年,他最终还是决定不去与他们相见,他有他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