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当初接受这个位置，至于现在这么被动吗？”姚姗姗用手戳了戳钱宝的眉心，将她往后一推，摆出划清界限的姿态来，伸手随意的弹了弹烟灰，“听说你跟林佳分手了？”
“咱们公司的八卦果然传得快，昨天才分，今天就人人知道了。”钱宝不想再提关于质检工作的事，顺势往后一退，靠在椅背上。
“郑姿跟我说的。”姚姗姗似笑非笑的扫她一眼，“不伤心吗？”
钱宝没有回答，她大概早就不懂伤心是什么了，又或者林佳的东西还在家里，她的习惯还没被人根除，所以现在没有一点感觉。
但会不会伤心她不知道，可一定会不习惯，这一点她很清楚。
他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在一起不论感情的深浅，玩游戏确实配合的很默契，算得上是游戏挚友。
如果不是他们见面，钱宝离家出走，大概他们不会发展成情侣，或者走到今天，还会是一对很适合一起玩游戏的网友。
“伤心有钱拿？”钱宝见姚姗姗的目光就像是在研究她似的，无语的瞪了她一眼。
“没钱拿，可有假，我给你放假啊。要吗？”
这试探的口吻让钱宝笑着摇头，瞅了眼快抽完的烟，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不用了，失恋了不应该忙碌起来？”
“去吧。你要想放假随时找我。”姚姗姗也将烟头摁灭，却立刻抽出一支又点上，朝她随意摆摆手，示意你走吧。
钱宝站起身走了几步，回头看她叼着烟看着露天走廊外面，眼神看着有点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可就是这么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她心情不好。
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有半小时才交接班，脚步挪了挪，又转身走到她身边坐下，“还有时间。”
“你还真是掐点上班，就不能提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姚姗姗回过头看她一眼，眼底还闪着凄迷的光，很快借着抽烟侧过头去。
“工作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不过你有问题我看得出来。”钱宝点上烟，歪着头看她，很快收回视线，看向外面，“怎么了？”
“我能怎样，女人心情不好不都那么点破事。”姚姗姗笑了起来，笑里充满了自嘲。
钱宝诧异的瞅了她几眼，她们两在这个公司里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夏冬游戏组，程旭最大，姚姗姗比程旭小一岁，钱宝比姚姗姗小一岁。
其他人不是才毕业的小屁孩，就是毕业也没几年的小年轻，他们三个算是这个游戏组里有共同语言的三个人，至少可以一起回忆相差无几的童年。
姚姗姗表面上看着特别好说话，对钱宝也很热情，但她从来没跟钱宝说起过自己的私事。
钱宝心里也很清楚，在公司里是不可能有朋友的，就像她跟陆陶表面看上去关系那么好，但凑在一起聊天，谁也不会说起真正的心事，都是随意聊聊，看着热闹，实则冷清。
姚姗姗跟她一起不是聊工作，就是拿她跟林佳打趣，饶是这样，钱宝也总是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跟林佳的事情姚姗姗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就因为钱宝和姚姗姗都是一种人，坚信公私分明。
现在姚姗姗这话挑明了是因为自己的感情，钱宝反而有些不想往下问了，问什么呢？问来问去还不都是那点事。
姚姗姗似乎也不在乎钱宝的回答，脸上的嘲讽不屑越来越浓烈，手指尖的烟袅袅上升着烟雾，将她略水润的眼神笼罩的有些朦胧，连带着声音仿佛也缥缈起来，“男人啊。都不是个好东西。”
钱宝闷笑了一声，“好玩就行。”
姚姗姗听到这话跟着笑起来，用秒懂的眼神扫她一眼，“你跟林佳为什么分手？”
“你不知道？全公司除了我，谁不知道？”钱宝在从陆陶嘴里听闻杨蓉晴和林佳那些事后，就猜测到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她其实也没怪任何人，这种事情不是特别好的朋友，谁愿意提醒？就像是看见闺蜜的男朋友出轨，说还是不说？说不说也许最后都是错，人心谁都无法揣测清楚，还不如装作视而不见。
钱宝的语气听上去很平淡，却让姚姗姗抿了抿嘴，淡笑一声，“生气了？”
“没什么好气的，我跟他迟早会走到这一步。”钱宝云淡风轻的回答，猜到她不想再提自己的事情，随着她的话题岔开。
“我们都觉得他配不上你。可我们的想法不见得就是事实，有些事还得靠自己做决定。我过去不说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如何看待感情，换做是现在，我会很直白的跟你说。”
“我是真没事，你别把我当孩子。”钱宝知道她的意思，其实作为上司，她已经很好了。
“谁叫你脸嫩，不把你当孩子，把谁当孩子？”姚姗姗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目光很快黯然下来，“男人都是看脸的玩意儿。我要是有你这张脸，大概也不会……”
钱宝没接这话茬，反而老实的任由她捏着自己的脸，斜睨她一眼，见她有些出神，扫一眼她普通的五官，无声的短叹一声。
谁不是看脸呢？姚姗姗虽说长得很普通，可她身材好，气质好，性格也很好，但不管男人女人，人都是感官动物，眼睛看见的比心感受的重要多了。
恋爱总要先从眼开始，看顺眼了才能轮到心。
钱宝不知道该如何劝她，见她陷入沉默，也安静的坐在一边，闷头抽着烟。
“去吧。别陪我傻坐着了，去交接班吧。”姚姗姗抽完这支烟，余光瞟见钱宝老实坐在她身边陪着，诧然的瞅了几眼，淡淡笑起来。
钱宝没有回答，却站起身手在她肩头按了按，仿佛在给她力量，收回手走了几步，却转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认识的珊姐很有魅力，也很美。那种看不上你的瞎眼玩意儿，也不值得你费心。”
姚姗姗一脸你真会扯犊子的表情，很快笑了起来，垂眸摇了摇头，又抬眼看着钱宝，“谢谢你。”
“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就一点好，诚实。”钱宝随意摆摆手，转身离开。
姚姗姗的目光柔软下来，目送着她离开，很快释然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