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传统认为,国王应该靠自己的领地过活。在小国寡民时代,确实如此,国王不过是大一点的领主,相反他需对自己的领民提供保护和救济。
当国王的收入不足以保卫土地,不足以让他实现人们对他的合理期待,在这种情况下,臣民向国王提供捐助,才是正当的。
但随着大一统帝国的形成,这种捐助成了常态,就成了税。
然而这个大一统帝国又是对过去传统的继承,包括那些大大小小的曾经具有高度自治权的地方领主贵族,还有占有大量土地并极有影响力的教会,也包括帮助皇帝治理国家的行政、司法人员——他们被戏称为“穿袍贵族”,当商品经济发展起来后,还有新兴的城市资产阶级。
所以,权利的演变之下,缴税方式多种多样,有实行包税人包税地区,有一次性付款的自由城市,还有只愿主动向国家捐献而不是被动纳税的教会,税制极为复杂。
征兵也同样如此。
南方大多实行赎买制,用掏钱的方式换取免征兵,然后内部摊派。但这种情形造成的后果是平民,尤其是农村的平民承担着极大的税收负担。
对于穷人来说,没钱那就应征当兵,属义务兵,至少得当5年,而且薪俸极少。
肖恩是热比亚行省普瓦图一位教士的养子,并不在应征之列,他是自己主动当兵的,所以他签的是“爱国合同”,属于志愿兵,只要服满3年就可以离开军队,如果愿意留下且军队也不拒绝,可以继续服役下一个3年。
肖恩爬上高高的钟楼,举目眺远。
北方的盛夏即将过去,城外的农田仍然荒芜,野草疯狂地生长,一条条小路曲曲折折,伸向远方。
地平线上,一轮红日西沉,给万物镀上了一层灿烂的色彩。
肖恩的内心仍然踌躇。巨额的财富没有让他的好心情保持太久,正如这城外的路,有许多条,他该走哪一条呢?
噔、噔,金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
“少尉,您的信。”金手中举着信件。他很聪明,现在已经认识了不字。
“谢谢!”肖恩掏出两个先令。
金却没有接小费,道:“听他们说,你要返回家乡了?”
“是啊,人总要回家的。”肖恩答道,“其实那也不算我的家,正如这修道院对于你来说,也是一样的。”
金道:“我想我会想念你的,我可以写信给你吗?”
“当然可以,前提是你要学会写信。”肖恩微笑地说道,“我跟霍恩斯中校交待过,他将会是你的保护人。我还会留下一笔钱,足以支付你的教育和生活费用,所以你不用担心。”
“你是好人,少尉。将来我会报答你的。”金面露感激,“院长嬷嬷说,苦难也是一笔财富。”
见肖恩摇头,金问道:“少尉,难道她说的不对吗?”
“对,从道理上讲当然很对。但在我看来,那不过是对弱者的安慰。争,一定要争,才会获得你想要的东西。”肖恩道。
肖恩摸了摸金的头,往楼下走去。
加利迎了过来:“嗨,少尉,宴会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这位主角了。”
“谢谢!”
这是一场欢送宴会,还留在修道院的21步兵师的所有人都参加了这场宴会。
肖恩醉了,他告别了过去,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