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顾及什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想说一声：抱歉。
叶漫把做好的果盘往屋里端的时候，椅子上已经没人了。
她找了一会，路遇秦七说：二爷每年除夕都要去祠堂守夜，今晚上，就不用等他了。
话是正常的话，可外人都以为他们......这也让叶漫不禁低头，红了脸颊。
......
晚上十一点半。
肖余把手里了的香递到温衍手里，温衍缓慢的，将其插进祭祀桌上的香炉中——
紧接着，温衍转身坐在了祠堂一侧的蒲团上，眸子轻垂，双手盘着转动手里的木珠......
突然，门外秦七出声：
“爷，那位来了，说是得了老爷子的意，来上柱香。”
温衍手里滚动的木珠顿时停住，迟疑了一下，“让他进来。”
秦七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一旁站着的肖余眉头紧锁，看了看蒲团上平静的温衍，随即将视线放在了香火前的某个牌位上——
很快，一声声脚步由远至近。
何啻踏入祠堂门槛后，凝了眉眸，看着眼前一排排的牌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去安桌上取了三根香，置蜡烛上一边点一边出声：
“这年代，家里还有祠堂，安置灵位这东西的，怕是只有温家了吧！”
说完，将香插进了香炉之中，转而看向旁边跪坐着的温衍，有些意味：
“列祖列宗真的能庇佑后人吗？”
“祠堂是庸扰世人建的清静之地，牌位是延续骨子里不能忘本的传统，列祖列宗只不过是一点自我安慰的个人信仰，庇佑就更谈不上了。”
这一番云淡风轻，让何啻的眉头骤然紧锁加深。
他以为，他们相见，会是一番有火花的敌意针对，就算没有，那也不该是如此平和安静。
“也是。”何啻不动声色，像是很赞同的附应了一声：“听说，老爷子不知从哪听来什么迷信话，说让你住进祠堂受祖宗庇佑就能恢复光明，这一住，就是十三年，有半点起色？”
说时，何啻脚步轻挪，往温衍所在走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起色当然有。”温衍依旧淡声，一双瑞凤眼眸轻抬，虽说空洞不聚焦，却停留在何啻的脸上。
“这十三年来，能看见很多以前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何啻有些怀疑，探究地看着温衍。
“比如你。”温衍嘴角轻挽，谦谦儒雅，骂人都能骂出绅士温柔。
何啻：“......”
何啻很快恢复，低沉烟嗓入耳：“二爷口才不错。”
一个无能的瞎子，也就只能呈口舌之快了。
“老爷子晚上说的那事，我来的时候，跟老爷子说了，不会参与，你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何啻话音一落，一声嗤笑率先回应，只见温衍眼尾略弯，那本就阴柔的面相，这一笑，可谓对应一笑百媚生一词了。
就连何啻，眸中也不禁划过几分异样。
男人可以帅，可以很an，甚至有矮矬穷一说。
可在温衍身上，一个美字怎能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