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孙彦晞回到京中,次日就到大理寺报到去了。孙府里喜气洋洋,也开始张罗起孙彦晞的大婚。有了海棠帮忙,本来就闲不住的孙夫人,就更是乐在其中。
凌云回到端王府后,将他被抓的经过,对大家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原来,他当日跟踪那个鞑靼人到庆亲王府,却被庆亲王的手下发现,被他的三个亲卫围堵,最后被抓进庆亲王府。
本来他一直没开口,庆亲王并不知道他是哪里派来的人,可后来端王又多次派人来打探,他们就猜到凌云可能是端王的人。
庆亲王知道端王他们刚刚从九镇回来,想从凌云口中知道九镇的布防情况,凌云一直拖着不开口。后来大概是有人潜进了庆亲王府,差点找到他们刑讯的暗室,庆亲王就在中秋节前把他转移出去。
再后来,庆亲王对他失去了耐心。当他知道东郊李村爆发了鼠疫,便让手下给他用发病人用过的东西,确认他患病之后,便将他扔在村子里等死。后来巧的是,海棠姑娘也被扔进了进了李村,给村民治病时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他。
凌云说:“庆亲王和鞑靼人勾结,而且应该是与宫里的人做了交易。”他只听到了只言片语,知道的并不多。
“知道庆亲王与鞑靼勾结就够了!”端王咬牙切齿的说。
他忽然回头问凌风:“榠世子这两天来过吗?”
凌风挠挠头:“他要去也去孙府,来找我们干嘛?”
“他不来,那我们就去找他。”端王眼里闪着精光。有件事,必须让谢元榠去解决,否则,他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庆亲王。端王没有去徳亲王府,却约了世子去了马场。
端王一行人到马场的时候,世子正在给一匹通身黑亮的高头大马刷毛。他头也不回的问:“怎么?才带这几个人,就想来砸马场?”
“海棠我已经救回来了,无恙。”
“我知道。”
“程寒柏没回来之前,她住在孙大人府上。”
“我知道。”
“你去看过她?”
“每天都去。”
说完谢元榠把手上的刷子,扔进谢睿樘脚边不远处的桶里,刷子溅起水花,差一点就飞到谢睿樘的鞋子上,谢睿樘却没有躲开。
谢元榠接过初一递的巾子擦了擦手,面带嘲笑的看着谢睿樘。
谢睿樘听了他最后一句,已经把他的思路全给打乱了:什么鬼?每天都去?我怎么不知道?!他心潮翻滚,却不动声色:“看来你对海棠很关心?”
“看来你对海棠还不够关心。她曾救过我的命,而且,我很欣赏她。”说起那个懂医术的小女人,谢元榠挑起一边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
谢元榠从小就在京都长大,说是世子,实际上就是他父王放在皇上身边的质子。他的心里,很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因此做人总是很低调。
明明武功很高,却谁也打不过;明明章很好,交给师傅的却写得很平庸。这一回,他父亲有了大决策,他没有发言权,他自己,也不过是父亲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对海棠,谢元榠想做一回自己。
他毫无惧色的和谢睿樘对视着,轻轻一笑:“别以为我打小样样都让着你,你就真的比我强。这一次,我不会轻易放弃!”
谢睿樘心里恨不得立刻暴打他一顿,但是,现在必须打断这个话题。
他咧嘴一笑:“这才是我欣赏的堂兄,有拔山盖世之才的谢元榠!当他不再藏拙,是不是说明,他的父王准备有大动作……一个助人逆天登顶的大动作?”
谢元榠心中一惊,才知谢睿樘找他,并不单是为了海棠。多年的隐忍,让他即便是心念万千,却依然能够冷面如常:“你今天来,就是要给我扣顶莫须有的帽子?”
“难道在你心中,我就那样肤浅?”谢睿樘意味深长的笑道:“我是奉旨前来,看看演武场都准备好了没有。”
谢元榠看了看他,对他做个“请”的手势,等初一牵了马来,便一个漂亮的姿势,并不踩脚蹬,凌空翻身上马,躬身夹腿,行云流水般打马,向演武场奔去。
“漂亮!”谢睿樘在他身后赞道:“我希望你是我战友,而不是我敌人!”他大笑着,猛夹两下马肚子,超了过去。
谢元榠当然不肯落后,也加快了速度,冲上前去与谢睿樘比肩。
紧随其后的凌风、凌雪、初一、十五,都怀着夺主母之恨,不甘示弱的你追我赶起来。
笑靥如花花影稀,春风马蹄急。纵使前尘恨犹在,翻云覆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