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突然有一天,我看到师父坐在赤魔宫前的台阶上,怀里还抱着一把剑,想过去问她怎么不吃饭,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师父听见我的声音,僵硬的转过头,看我的眼神像见鬼了一样。”
岂止是见了鬼,那是真的见了鬼。
几年前师父还不是大少主,虽然拜了玉衍门掌门为师,却主要是在赤魔宫修炼,很少回玉衍门,连带着她也住在了赤魔宫。
因为玉衍门掌门确定了师父继承人的身份,师父便在赤魔宫有了少主尊位,尊号缈,宫主说是缥缈的缈,就好似一切似真似假,眼睛看到的存在或不存在,无法定义的虚无缥缈。
太嫦还记得那天下午,天将黑不黑的,自己吃晚饭的时候没有看到师父,有些好奇去找了找,却在赤魔宫前找到了她。
在沉下去的暮色中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抱着一把剑看着底下来来往往守卫们出神,太嫦想也没想的走过去问道:“师父,你怎么没吃饭啊?是找澜少主给你开小灶了吗?”
抱着剑的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在她说话的时候身影轻颤,然后一点一点,看起来非常僵硬的转过头。
眼神触碰到她时,眼里的疑惑逐渐转变为震惊和不可思议,在缓缓的站起来后,已经泪眼婆娑。
悔恨,痛惜,不舍,种种奇怪的情绪都在对面之人的脸上浮现。
长剑坠落在地,也没有人去管它,师父与她错一个台阶之下,仰视着她,略微冰凉的手颤抖的抚上了她的脸,一开口便是沙哑了声音。
“水仙……”
“啊?师父,我是太嫦啊,不叫水仙。”太嫦不明白的辩解道。
只是奈何抚着自己脸的人并没有听进去,太嫦看到了她眼底流溢的哀伤。
她用沙哑的声音继续说:“对不起,对不起,师父从来没想过会造成这种局面,师父只是不希望你和魔界的人纠缠不清,师父从来都没想过要你死。”
“啊……啊?”
听到这话,太嫦被吓到了,什么死不死的。还有六界分离时,魔界不是第一个就离开的吗?哪还有什么魔界?
太嫦回了回神想,刚想开口唤一声师父,冰凉的手便离开了自己脸颊,有人将师父打晕抱在了怀里,是玉衍门掌门。
修炼之人一贯驻颜有术,玉衍门掌门即便几百岁了还是青年模样,他性格向来温润从不呵斥谁责罚谁,平日里太嫦也不怕他。
只是现在玉衍门掌门看了她一眼,她有点受不住的后退几步,似乎拉开距离才能消减令她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玉衍门掌门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一道灵力打在了地上的剑身上,长剑瞬间变成了一只玉笛,顺着灵力被玉衍门掌门握在了手上。
看着那青翠的颜色,太嫦惊奇,“这不是掌门信物吗?”
玉衍门掌门的眼神又看了过来,太嫦立马噤声,随后玉衍门掌门抱起怀中之人让太嫦跟过去,便教授了太嫦一张丹方,说是她师父病了,这药虽能治病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所以一定要按时服用。
太嫦什么也不明白,倒也知道不能多问,只能说自己记住了。
现在想起来,有点手心发凉。
听了太嫦的往事后,澜陷入了沉默,只是还未待他想清楚,门外便走进来一个人。蓬头垢面就算了,脸上还要搞神秘的戴个面具,一身衣服也灰不拉机的看不出原本样子。
太嫦见了他立马行礼:“颜谶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