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廷缓了缓神,走进屋中,“为何这么说?”
“据这两人供述,庄中还有一位客人,不过那位客人在他们住进庄中的第二日便离开了,那日,也是牛浩被杀的第二日。”
苏未晞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道:“我猜那人便是您一直找的何伯。”
贺云廷扫了孙家兄弟一眼,吩咐贺万:“将人带下去。”
贺万撸袖子进屋,一手拎起一个。
“侯爷,这两人早年强占了不少好姑娘,适才忆起,心中愧疚难当,愿自宫以赎罪孽,您说呢?”苏未晞眼中的厌恶很明显。
贺云廷从善如流,“依未晞小姐所言,贺万,去办吧。”
贺万觉得胯下一疼,忙提着孙家兄弟往外走。
“唔……唔……”
孙家兄弟急眼了,拼命的挣扎起来。
“给老子闭嘴。”贺万手上用力,孙家兄弟声音越来越小。
贺云廷坐到苏未晞对面,也倒了杯茶。
苏未晞不解:“侯爷不去庄中搜寻,怎么坐这喝起茶来了?”
“自然是保护未晞小姐,毕竟我担着护卫之责。”贺云廷道。
苏未晞:“……”
整个庄子都是他的人,还需要他坐在这里?
贺云廷抿了口茶,眉头微蹙,“味道干涩,勉强入口。”
“侯爷对茶有研究?”苏未晞觉得有些神奇,据她所知,贺云廷幼时父母双亡,跟着祖父在军中长大,并不怎么回京都的贺府,后来掌管边境大军,与士兵同苦,更是有杀神的称号。
没有来永阳之前,她听人说起武侯,脑中想的便是个络腮胡子的粗壮汉子。
谁知武侯不但与粗犷不沾边,反而像个彬彬有礼的生。
当然,前提是他没有拔剑。
贺云廷笑道:“我祖父爱茶,耳濡目染,我也懂了些。”
贺千、贺万二人带人在庄中搜寻,忙的脚不沾地,贺云廷却不慌不忙的说起茶道来。
苏未晞不动声色的听着,时不时出声询问,看着竟分外的和谐。
“未晞小姐,你可知我这侯爵封号如何来的?”说了半天茶,贺云廷终于切入正题。
苏未晞心道:自然知道,大康边关不稳,当今天子却崇恶武,因着贺云廷在敌军来犯时曾用计坑杀敌军数万,便觉得他太过嗜杀,给了他这武侯的封号。
不过这话是不能说的。
于是她摇摇头,“不知。”
“这是圣上看我杀孽重,用来警告我的。”贺云廷注视着她:“我父母早逝,族人对我多有不喜,亦不得圣心,如今虽奉命捉拿细作,却也处处受制于人。”
苏未晞面上听的认真,实际上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未晞小姐,我这样的人并非……”贺云廷停住话头。
他这样的人并非良配。
“侯爷何必如此妄自菲薄。”苏未晞想了半晌,干巴巴的说了句。
她实在是不擅长安慰人。
不过贺云廷也是奇怪,平日里看着稳重的很,怎的总与她诉苦?
她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