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无涯立刻让小厮去准备,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吃些东西,免得一会儿玩游戏又被罚酒什么的。他却没发现在不知不
觉之间,云孟辞已经对他没当初那么生气了。
等到小厮跑遍西市,把骰子买回来时,一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刚好可以继续游戏。
而掷骰子这种游戏,习武者稍微对腕力有些控制就可以掷出较大的点数,为了集中力量恶整御无涯,唐浮又临时加游
戏规则,为了公平起见,他们三个会武功的都不能碰骰子,让云孟辞来代掷。这样点数最小的,便是输。
虽然不知道炎千释用了什么方法,但是输最多的还是御无涯。
他在唐浮的大冒险项目之下,已经丢了不少人了。唐浮也是丝毫不留情面,连裸奔这种事都敢命令他去做。御无涯一
脸尴尬,就算他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可能光天化日里脱个精光到处晃,再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皇子。
云孟辞都忍不住替他出来打了圆场,“不如就罚酒好了,这个也太强人所难了。”
唐浮瞧见他们俩人之间的细节,越来越多,其实已经猜到,云孟辞对御无涯应该是有些好感的。但不知道御无涯这个
猪头,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惹得云孟辞发了脾气,还懵懂不知。
看来,火候也差不多了。
这一局刚好轮到云孟辞输了,她是领教过唐浮的那些大冒险题目,绝对是不敢选的,还是选了真心话。
唐浮问她道:“孟辞,觉得御无涯这个人怎么样?”
云孟辞微微一愣,一抬眼,看见御无涯也正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她支吾着,“这,这要我如何评价?”
唐浮追问道:“是不是很讨厌他?”
云孟辞回望着唐浮,脸色浮起红霞来,声音弱了几分,“也不是很讨厌。只是……”
“那若他跟你正式道歉,为之前做的蠢事,你能原谅他吗?”说着,唐浮在桌子下面,伸长了脚踢了御无涯一下。御
无涯立刻起身,端起酒杯,向云孟辞致敬,“云大小姐,虽然我确实是不记得了,但请你原谅,我一定是无心的。”
许是喝了几杯酒,不胜酒力,再加上有些心事勾起了云孟辞的回忆,她望着御无涯,一时无言,眼眶里却跳动着晶莹
的泪光。许久,云孟辞只是轻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
唐浮瞧着这情景,干脆拉着炎千释悄悄退了出来,给那两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出来之后,唐浮跟炎千释二人随意在大街上逛着,与匆匆归家的行人不同的是,他们悠闲自得的态度,仿佛尘世间的
纷扰都落不进眼中一般。
故意不乘马车,而只是步行,一则是炎千释想与唐浮多点时间相处,二则不在车厢之中,他才更有机会观察最近几日
都一直在暗中尾随自己的那些影子们。
醉仙楼中,等云孟辞察觉到的时候,这屋里只剩下她跟御无涯两个人了。
而御无涯借着一点酒意,望着眼前云孟辞含泪微羞的模样,突然之间竟然依稀想起了一些那日在云家花圃的事情来。
那天他喝酒太急,加之心情沉闷,几坛酒下肚之后,云孟辞在边上劝他不要喝得那么猛,不知怎地,他竟然把云孟辞看成
了唐浮。
看成是自己爱而不得的女子,一股怨跟痴上了头,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自己怀里,顺势低头吻上了她。
这零星的片段,如同被人硬塞进脑子里,一下让御无涯又惭愧,又后悔。
他端起酒杯的手,又缓缓放了下来,半晌才对云孟辞郑而重之地说道,“是我对不住云姑娘你。”
从云大小姐的称呼改成了云姑娘,云孟辞有些意外,抬眼仔细瞧了瞧他,见他脸色与刚才有些不同,才略带赧色问
他,“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来了?”
御无涯点了点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闷闷得端起杯子来,自己独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许久,云孟辞才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开口说道:“你知我为何恼你?”
御无涯低头,几分失意地答道:“是我不该借醉乱性,轻薄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孟辞打断,“不是这
个!”御无涯抬眼望向云孟辞,眼神中满是意外,我的娘啊,难道我还做了更离谱的事情不成?
云孟辞瞪着御无涯的眼神,几分无辜,几分埋怨,“我恼的不是你亲了我,而是……你亲我的时候喊着别人的名
字……”这些话,若是平日里,她是绝对没用勇气说出口来的。
也是云孟辞自己想了这许多天来,才想明白的结果。说到底,不过是两片肉,碰了一碰,又是酒后失态,在场又无其
他人看见,她何必会如此介意。
她原以为自己是在意女子名节,可后来才发现她真正在意的是御无涯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