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提供来的。虽说到底那火是怎么烧上来,半夜那会儿他已经喝糊涂了,怎么能知道,但要是追究上来,不论是治个纵
火之罪,还是玩忽职守之罪,都不划算。
他琢磨了半天,想好了说辞,正要开口。
凤冉挥了挥手,“海棠,这个人交给你。我只要一份详详细细的口供。”
狱卒正疑惑,忽然看到凤冉身后走出来一个浅粉色衣裙的漂亮姑娘,笑盈盈地朝自己走了过来。狱卒傻呵呵地也跟她
笑,一股异香扑面而来,比花香更浓,似乎还透着阵阵甜味,让他忍不住伸长了鼻子多嗅两口。
凤冉起身走了出去,门外下人来报,镇安王府的护卫已经全数带到,唯有小郡主以身体不适为由,不肯来。
“只不过请她过来,问几句话,都不肯?”凤冉轻轻一笑,对这结果也不意外,“那本官便上门去看看。”他安排了
人去一一单独跟护卫对谈,然后正要带着人往外去,就碰见刑部尚迎面而来。
“凤尚,这是要去哪儿啊?”
刑部尚宋仁秉堆着笑,半拦半劝地挡在了凤冉道前。
凤冉微微眯起眼睛,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厮昨天还跟自己争案子争得脸都红了,今天转了性子似得主动上门
来,肯定没好事。
他抬手做了个同礼,“宋尚来得真是不巧,本官正要去训营呢,若是闲聊,恐怕此刻无暇奉陪了。”
身后的曹晏,偷偷捂住嘴,免得嘴角藏不住的笑被人看了去。他心里感慨着,自家大人这脸皮也快赶上城墙了吧,撒
起谎来,心不跳眼不眨的,实在是让人佩服呀。
宋仁秉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笑起来两腮尖尖,着实让人有些讨厌。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若有人天生恶相,连笑起来都让人觉得虚伪至极,跟这类人相处时,也是心累。凤冉不想跟他再
多费唇舌,看他也没什么要紧事,正欲越过他时,却听他开口道:“听说镇安王妃今日一大早又入宫去了,怕是对凤尚
护短之举甚是不满呀。本官也是心善,想来劝一劝凤尚,这烫手山芋不如让给我算了。”
凤冉轻轻一笑,真要是烫手山芋,他能如此积极地三番两次登门来游说。
以凤冉对这位宋大人的了解,恐怕是收了某位大人的好处,让他速速断案,所以他才会这般心急,想要把案子攥到自
己手里去。
可惜,凤冉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自己认定之事,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宋尚巴巴地跑来,就是跟我聊那镇安王妃的事儿啊,知道的人,自然是能体会宋尚关心案子进展的心情,不知
道的人,还以为宋尚关心的是镇安王妃呢。”凤冉半真半假地笑道。
宋仁秉一听,脸都歪了,赶紧摆手,“这等玩笑可开不得!本官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遑论镇安王妃刺头一般的性子叫人望而生畏,还有那镇安王,虽人不在皇都,但也是出了名的宠妻,要是凤冉这句戏
言传了出去,以假乱真,恐怕宋仁秉这刑部尚的官帽也戴不久了。
说到底,宋仁秉其人就无多少真才实学,仗着本家亲戚在晋王门下做幕僚,在朝中拉帮结派,溜须逢迎,才爬到了如
今的位置。当初凤冉在刑部时,在他手底下做事,没少被压榨,被抢了多少功劳。凤冉也是懒得去计较。
而后来凤冉被皇上钦点,调任兵部尚时,这人在背后说了凤冉多少坏话,甚至连过世的前兵部尚炎威都被拉下水
来。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儿,要是凤冉一一计较,恐怕宋仁秉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等到宋仁秉走了之后,曹晏不无担心地对凤冉说道:“大人,若是镇安王妃屡次向皇上进言说您的不是,这恐怕也不
太好,您看咱们需不需要进宫一趟?”
凤冉啪的一声甩开手中折扇,幽幽轻扇了两下,“让她去说,本官不惧。”
曹晏自然不知道凤冉早在宫中布了棋子,前些日子阳江之上,皇帝偶遇的渔家女,便是他的人。众人只当是凤冉无意
间发现了美女,急着邀宠才送到皇帝眼前,这于达官贵人之中,已当做趣闻传开了,凤冉也不介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
只是众人皆不知这渔家女还有另外一层身份。而她的真实身份,就如同一把钥匙被凤冉握在手心,才能让她为己所
用。当初的渔家女,如今的馨贵人,背后多少秘密,都化作神秘风情,撩动帝王心。
唐浮躺了个把时辰,气力逐渐恢复,便起身不再睡了。
门口的婢女一见她出来了,赶忙行礼,“夫人怎么自己起来了?可是饿了?奴婢这就去准备些吃食来。”
唐浮点了点头,也没拒绝,她确实也真的饿了。只是炎千释不在,她总觉得哪儿有点空荡荡似得,“你们家主子去哪
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