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史一愣。
慎家?
这关慎家什么事?
他愣愣拿起帖子,满脑门的官司。
慎家是鞠家的附属,不是宋家的,没有证据,这么急赤白脸的让人家交人,不好吧?
宋潜淡淡道:“贺仪。”
令史恍然大悟。
昨日,慎家来了队人马,给姑奶奶送节礼,离开时,车队上的箱子换了,还贴上了大红喜字。
礼不轻,当是慎家哪位实权人物要成亲了。
宋传若混在贺仪中离开,是完全有可能的,至少从车辙印上,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令史当即行礼欠身,“属下这就去办。”
宋潜揉了揉眉心,偏头看向窗外,忽然觉得有些孤寂。
她怎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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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铃从睡梦中惊醒,她捂着狂跳的心脏,定了定神。
咚咚咚,咚咚咚。
扰人的敲门声依旧没有停止。
她打着呵欠高声问:“谁呀?”
门外一阵静默。
涂山铃无语。
她起身换衣穿鞋,慢慢迈步,准备去看看又是那个皮猴子在捣蛋。
刚到院子里,门外就传来了回答,“是隔壁的婶子,阿音你在家的吧?”声音中满是忸怩。
涂山铃脚步一转,去井边的桶里捧了一捧水搓了搓脸,再抬手豪放一擦,挂着稀稀拉拉的水珠就去开门了。
这动作,她以前那张脸做来,豪爽好看,现在这张脸做来,便显得有些不讲究了。
宋宁音的容貌当真撑不起她随便造。
开门时,她已笑容满面,“婶子,你找我呀?”
如果“宋宁音”冷冷淡淡,或者干脆不搭理,婶子还能自在些,“宋宁音”却笑容真诚,这更加衬得她所作所为的不堪。
宋玹落魄时,她鄙夷嘲讽,从未伸出过援手;宋玹出头了,她巴巴上门巴结,欲求人给她家条出路。
她有些开不了口了。
涂山铃心中感慨,风向不一样了啊。
她笑容不减,一派自然地说:“婶子家还有吃的吗?我都要饿死了。”
婶子这才注意到涂山铃脸上和领口处的水渍,方意识到是她把人吵醒的。
她有些尴尬,“都是剩饭剩菜……”她气势弱弱地打量涂山铃。
涂山铃眉眼弯弯的,很高兴的样子,“好呀,有得吃就行了。”
婶子没想到“宋宁音”这么好说话,当下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也怕呀,怕人家一朝得势来找她家麻烦。
她搓搓手,带着涂山铃进了她家的院子。
涂山铃偏头看着晒架,“前两天,我蹲在墙头,抓了你家两把瓜子吃。”
婶子错愕。
涂山铃却俏皮地眨了眨眼。
婶子的心更加放松了,她意识到,眼前的只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孩子”而已。
她赶紧走上前,抓了两把瓜子就往“宋宁音”的手里塞。
涂山铃笑眯眯地接了,“婶子卤的瓜子就是好吃,比我阿娘卤的好吃。”
婶子呵呵笑,“你喜欢吃就拿,不值当什么的,我不在,你就找我家那小子。”
涂山铃毫不客气,“好啊!我家有芝麻糖,我待会儿拿点给婶子啊。”
婶子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涂山铃却主动挽住了婶子的手,“要的,要的,芝麻糖是重光君赏的,沾沾喜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