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一顿,“等不响。”
是得等不响!
涂山铃深以为然。
她深觉战斗力太渣了束手束脚。
潜进了慎家,万一被发现了,她总不能跪下叫“爹爹,您绕过我吧”。
人家也不能理她呀!
涂山铃似模似样地点头,“阿潜小兄弟想得很周道,很有前途嘛。”
这江湖老油子的语气神态,引得宋潜多看了涂山铃几眼。
他每多看一眼,空处的幻影就膨胀一分。
脸还是涂山铃的脸,身高也还是涂山铃的身高,但她的皮肤下像是被塞进了棉花似的,变得鼓鼓囊囊的,整个人成了个葫芦型,脖子是最细的地方。
幻影还叉着腰问:“猪肉十钱一斤,要不要呀?”
宋潜眼皮一跳,垂下了眼睑。
阿铃要是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变成了这样,恐怕会暴跳如雷吧。
涂山铃满面狐疑,她敏感地发现气氛好似不对了。
不等涂山铃发问,宋潜便道:“来了。”
他刚下令驱逐了慎家家将,再亲自将慎家的少年郎抓会四海城,有心人难免会猜测,宋家是否要与慎家决裂,以慎家人做质,对慎家用兵。
这又是事端。
出于谨慎考虑,他用传讯玉简通知了宋渊,让其派人来带走疯少年。
少时,一人在门口道:“末学尹玄琛拜见重光君。”言罢,朝着门内行了个标准的揖礼。
宋潜:“进。”
少年人这才走进门来。
来人骨龄二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的,发现涂山铃在看他,还偷偷红了脸。
他同手同脚地走到宋潜面前,“重光君。”
宋潜指着疯少年,“带回去交给湛源君。”
白净少年领命应是,他微微偏头,就见涂山铃还在看他,他脚下一绊差一点摔倒。
在尊长面前失仪,他脸都吓白了。
宋潜面上的神情却毫无波澜,“自去便是。”
白净少年偷瞄宋潜,见宋潜确无责怪之意,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连椅子带人扛走了疯少年。
临出门他还在心里嘀咕,重光君并不如传闻中那么难以相处嘛!
涂山铃收回了视线。
宋潜:“印象好?”
少年气质弱弱的,是那种很容易激发涂山铃恶劣因子的存在,涂山铃便忍不住想逗逗她。
但宋潜问到了脸上,身为大前辈,涂山铃绝不会如实回答,“根骨不错,很有前途。”
宋潜看了涂山铃一眼,站起身。
他借着身体遮挡,将粗陶杯装进了储物袋里,“走吧。”
这个粗陶杯将在一个时辰内被摆放到了他各种珍贵的藏品中间,并凭借一己之力成功拉低他的品味三十二个档次。
之后但凡看到这个粗陶杯的人,都会自动脑补出无数桥段,将之形容成宋潜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宝贝。
这宝贝一眼看去平平无奇,实则内藏着玄机,看不明白,那是眼拙。
不愿意承认眼拙的人们个个不懂装懂,将粗陶杯夸出了花样。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吃饱喝足的两个人正优哉游哉地往四海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