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偏偏选择了硝石硫磺,也不知那幕后之人是无心还是有意。
若是无心倒也罢了,若是有意,江水忽然惊起一身冷汗,也不知是从何处得知。
敌在暗处我在明,对于江水来说不算是最不利的,只是她有些担心其他人。
不过......
江水低声确认:“我已经昏迷两日了?”
“在我发现你时到现在已经两日了。”卿哉又指出一点。
怪不得腹中很是饥饿,可惜她刚用完了药,并不适宜吃东西,只能倒了些水喝。
说完自己的事,卿哉不无担心地又提起先前的问题:“你可知此事大约是何人所作?”
见他坚持,想到也是他救了自己和越生桑耿玉儿啊城四人,也是能让他知道自己猜测的。
何人所作?
江水将自己原本的分析向卿哉细细道出,却在提到自己被锁琵琶骨之事产生了疑问——这倒不似是逸王行事,故而都有犹豫。
一旁洗耳恭听的卿哉自魏呈萧论道听到宝藏之事,已然对江水满心赞叹。
听到最后她并不确定,也只是感慨好友并没有一味相信自己的判断,是个灵巧的人。
卿哉于是拍拍江水肩膀,也不让她忧思过多伤身:“你最近且好好休息,不管幕后之人是如何,有我在,必然不会让你们有半分差池。”
这是个天大的人情,若是放在平日江水决计不会让自己欠下来,她蹙紧了眉在思索如何开口。
看出来江水推托感谢之意,卿哉也不多逗留,预备着出去让顾霜迟进来帮她睡下。
而他刚他起身,却听到江水声音里明显改了口的意味:“好,师弟的好意作姐姐的自然心领了。”
居然还带了满满笑意。
卿哉方才唤她一声“姐姐”不过是教她少些局促,此刻重提,只觉得这小姑娘虽然身受重伤还不忘嘴上占便宜,笑着摇摇头。
“你是伤患,我不与你计较。”
江水“嗤”了一声,丝毫不在意,将自己曾经的小心思藏的甚好。
她虽然自诩不是个好人,但是夺人所爱,插足感情之事向来为她所不耻,更别提玩弄人心之辈。
一个一见倾心的卿哉,并不能让她降低自己的底线,现在江水只知道相比较后背的疼痛内心那一丁点的不适简直可以当做一下挠痒痒。
于是她耻笑完自己摇摇头:“不提这个占便宜的事情,等我后背的伤好了,有恩报恩有礼回礼。”
卿哉闻言又笑:“说什么报恩回礼,你我之间何必言此。”
人家君子坦荡荡,自己便也不戚戚怯怯了。
江水表示明白地点了点头,劳烦他也将耿玉儿的问诊单子带过来,就任由进来的顾霜迟将自己轻轻放倒在床上。
盖了被褥,药劲一下涌上来,来不及撑到问诊单子,江水已经睡得十分香甜。
顾霜迟见此,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刚巧遇上拿来问诊单子的卿哉,低声告知江水姑娘已然安睡,取过单子预备等她醒来交给她。
而屋中许久没有自己喝过药的江水,在熟悉而又恍如隔世的药香之中做了一个梦,竟然还续上了先前的那个。
年迈的江水撒手人寰之后,父母碑前遍生荒草,自己冢上青苔久积。
儿女离心,各生龌龊。
一个成了断袖,一个英年早逝,都是世俗交口相传的大悲之事。
江水已然是个可悲的老人,站在虚空之中看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只觉得惆怅万分。
等她又醒来时,顾霜迟正枕着手臂寐在小桌上,听见江水因为扯动伤口发出的动静悠悠醒来。
见她醒了,桌上是热了几番的流食,摸了摸还温热着刚好入口也就端来一勺勺喂给她。
这次江水到是清醒起来,觉得面熟得很,听到她是那日山洞中自己“英雄救美”过得一个姑娘,便也由着她喂饭给自己。
貌美心善念恩,寸霄弟子也是有不错的。
漱了口让江水再次歇下,顾霜迟就歇息在江水房中的美人榻上,以便贴身照料着,也算是报答一二。
江水强打起精神,看顾霜迟也安息下来,才闭目侧头睡去,后背朝上,还是十分疼痛。
但是如今也都无碍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如若这般,偶尔做些善事,似乎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