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伸长了手,虚抓向水车方向,久久不肯收回手。
之后古青一直蔫蔫的。
刘越满副心思都在如何活命上,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古青的情绪。
在说出青丘前,刘越满心迷茫,天下道路何其多,他却不知道该踏上哪一条,可当他说出了青丘后,忽然觉得其实青丘是个不错的选择。
渭源与青丘隔着千山万水,没有了钱财傍身,之后的路程,刘越走得分外艰难。
两个银角子,还没有走到嶓冢山,就花完了。
每到一个新地方,他总是需要先打一段时间零工,赚到了足够前往下一座城的钱才会出发。
这天,又到了一座城,刘越见有人挑着一担枣子,便上前搭话,“老先生,这枣子能卖一个给我吗?”
挑担老汉:“孩子不听话,吵着要吃吧?拿去,一个枣子不值当什么!”
刘越连声感谢,从筐里挑了一个最小的塞进古青手里,“吃吧。”
古青拿着就拿着,不看,不吃,也不说谢谢。
刘越无奈得很,再次向老汉道谢后,便排在了进城的队伍后面。
像他这种身份不明的外来者,在城里是找不到什么好活计的,只能做些苦力,他带着古青先去了米行等地方,并没有找到抗包的活。
刘越:“您别看我瘦,我很有力气的,拜托让我试一试吧。”
米行老板:“这不是力气大不大的事!我店里已经请了足够多的伙计,用了你就多一笔开支,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凭什么要用你!你当真力气大,就去民夫营,那边在招疏通河道的人。”
刘越连连弯腰道谢。
幸而米行老板所言不虚,城墙边果然扎着民夫营,民夫营旁边立着牌子,工钱十钱一天,十天一结,包饭。
刘越毫不犹豫加入了民夫的行列。
时间一晃十天过去,他找到管事的人结工钱,人家却不给。
营长:“你还想要工钱?我没找你收饭钱都算是好的!谁干活包谁的饭,这小孩干活了吗?这些天我看得很清楚,他吃住可都在这里。”
刘越怒了,“我给他吃的那一份,是从我嘴里省下来的。”
营长:“疏通河道可是体力活,你把你的口粮省下来给孩子了,你还有力气干活吗?呵,你没有认真干活,还有脸向我要工钱?”
刘越哪还不知道营长是故意找茬,但一百钱啊,足足二百个馒头,他实在是不能轻易放弃。
他软了语气,“孝敬大人你是应该的,但至少给我们爷俩留下一半吧,我们还得赶路呢!”
营长面色一寒,“你赶路关我屁事,别给脸不要脸。”
他甩下刘越就走。
刘越不肯放弃,放下古青,交代不许乱跑,便独自追了上去。
营长有些厌烦刘越的纠缠,抬手随意点了几个人,“给我教教他规矩。”
刘越瞬间被围住了,几个人的拳脚顿时往他身上招呼。
古青瞪大了眼睛,蹬蹬蹬跑过去,叫道:“不要打,不要打。”
这些人哪里会理会古青,被他闹得烦了,直接把人提了起来,往远处一丢。
刘越心都要被吓得停止跳动了,他爬到古青身边,检查古青的身体。
古青紧闭着双眼,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