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告一声罪,低头朝桌下看来,正巧看到蓝皮册子躺在桌边,他嘘嘘连吐几口气,道谢后,揣着册子跑了。
宋潜:“何时得手?”
涂山铃:“那酒保带路时,一心只在听我说话,我把这本总账从他后腰抽走,他都没感觉。”
宋潜手指微微攥紧。
他也一样没有察觉。
涂山铃却没有在这问题上打转,转而说:“我只是觉得那两方人的状态怪怪的,顺手查了查,没想到竟被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两伙人应该常常闹矛盾,账本上出现次数最多的只有两个名字,慎崴和慎励。
“宝录18年2月2日,慎崴八十七两,慎励九十六两,2月5日,慎崴五十三两,慎励六十六两,2月9日,慎崴一百零二两,慎励一百一十七两……
“这个月还没过完,那俩已经在这家店打八回了,还不知道在别家店打没打呢!
“而且你看,慎励的脾气肯定比较暴躁,破坏力比慎崴要大。我们来猜猜,哪个是慎崴,哪个是慎励吧。”
宋潜便朝打斗中心看去,两伙人,一共八个,下手都挺狠的,专门朝脂肪少的部位下手,只要中一下,便痛得人呲牙咧嘴。
不过慎家的人还算有分寸,打斗全凭武力,没有动用术法。
袖子随着打斗动作不停甩动,臂环也变得时隐时现。
宋潜的目光在两个佩戴着深蓝臂环的慎家子弟身上逡巡一阵,指着其中一个道:“慎励。”
涂山铃眨眨眼,撑着下巴道:“我觉得另一个才是。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赢了,你以后每天帮我守夜,如果你赢了……条件你来提啊。”
宋潜注视着涂山铃,“好。”
涂山铃摆摆手,“好什么好,条件都没说……”话说到一半,她就悟了,“我输了得帮你守夜?我是女孩子啊,晚上不睡老得很快的。”
宋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别开了脸。
涂山铃嘁了一声,“我又不一定会输。”
她嘴里这样说着,但她知道她输定了。
其实她也觉得宋潜指的那人才是慎励,打赌什么的,都是逗宋潜玩儿的。
两方人马虽然看着都挺凶狠的,但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区别,其中一方下手毫无顾忌,而另一方下手偶尔会有迟滞,这就造成了他们偶尔出招出到一半就得收势避让,让对方打坏了东西。
菜被端了上来,涂山铃就着战局吃饭,嘴里还说:“嗯嗯,差不多快结束了,他们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了。”
她话音未落,两方打斗的人就猛然打出一招,再身形暴退,与对方拉开距离。
慎励得意地笑了起来,“慎崴,你可真是一点都没有长进啊,依旧那么的……妇人之仁。”
涂山铃啧啧两声,“阿潜,你赢了。”
慎崴的脸色难看,却没理会慎励,眼睛紧盯着慎励身后的一名少年,“阿斌,跟我回家。”
慎斌半侧着身体,根本不看慎崴,“我不回去,那不是我的家。”
慎崴怒吼:“我可是你的亲哥哥,我难道会害你吗?”他说完,看了一眼慎励,“你不要当了人家手里的刀,还把他当好人!”
电光石火间,涂山铃的脑中如被一道匹练滑过,光亮照亮了她的思维盲点。
她叩叩桌面,伸出两指,一指指向慎崴,一指指向慎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