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冉劝道,“眼下你最好还是不要露面了,我让木槿跟英兰悄悄潜进去打探一下。”
唐浮皱着眉头,“我也一起去,以我的身手,那些官兵是不会发现的。”
凤冉轻轻摇了摇头,“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唐浮还要再争辩,凤冉抬起手来,轻声说道,“那只好对不起了。”
霎时间,唐浮眼前一黑,被催眠了一般,陷入了沉睡。身体顺势向前倾倒,凤冉一把接住她,才吩咐车夫掉头。木槿
下了车,隐了身形,去往唐府的方向。
等凤冉回到家中,将唐浮安顿下之后,就听到外面小厮说有人送信来了。
凤冉出去,接过信来,随信还有一支玉钗。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凤潇潇常佩戴之饰物,脸色阴沉了下来,展开信,细看
起里面的内容来。
看完之后,他的脸色愈发得难看,将信纸在手心里揉成了一团。
唐浮在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感觉到炎千释就坐在自己身边,但她全身都不能动弹,睡在一张榻上,却能清楚地听见他
跟自己温柔地说,“别怕。有我在。”
她在心里问,为什么这么说。
试问,我从未怕过什么,又何尝会怕。
可是她想睁开眼睛,看看他,或是伸手出去触碰他,都做不到。只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似乎渐渐远离,自己像是又陷入
了冰冷的寂静之中。
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让她有些抗拒。
渐渐,身边似乎流动着不同的气息,她听到很多细细碎碎的声音,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直觉告诉她,这些都不是人
类。
忽然她意识清明,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
是凤冉!
凤冉把自己弄晕了,唐府出事了!
一个声音不远不近地传了过来,“主人,要答应吗?”
这像是海棠的声音,唐浮猜测着自己似乎已在凤冉的府宅之中,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古怪的感受。
接着,凤冉的声音,“我再想想。”
“希望他们不会对潇潇做出些什么可怕的事情,爹爹,就让我再去找一找吧。”这是阿喜的声音。
他们在说凤潇潇的事吗?唐浮努力挣扎着,想让自己的身体彻底清醒过来,但是丝毫不能移动半分。她默默运起灵力
来,凝气成冰,用寒冰来冻自己,以低温刺激身体。
逐渐除了听觉,其它感观也在慢慢的一点点恢复。
唐浮已经渐渐回复了一些力量,她松下灵力,让体温逐渐回升,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来。
外间,凤冉仍在犯愁,对方以凤潇潇为要挟,让他交出唐浮。绑走凤潇潇之人,显然也跟晋王有关。一切说来,也怪
他自己,是他查到赫州铁矿,提供线索给唐浮跟炎千释。而他们的追查惊动了晋王的眼线,才让对方有所防范。
此事不仅是针对唐家,而且他也是在被算计的范围内。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晋王为何要杀唐浮一家,这与他到底有何好处,难道他暗中跟燕歌勾结,要断送掉玉穹江山?照
常理,晋王就算再昏聩,也该知道护国大将军一向忠心耿耿,折此良将,于玉穹百害而无一利。
英兰十分冷静地劝说道,“唐家已注定要被灭门,主人何必要为一个女子冒险,不如先救下二小姐再说。”
她这句话说完,凤冉还来不及反驳,就见唐浮掀开里间的竹帘,问道,“唐家被灭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冉抬头望着她,见她居然能提前冲破自己给她下的昏睡咒,颇为意外,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听我解释。”唐府一
案的原委已查清,者乃是唐成言三夫人安平。她声称在正阳居,唐成言的起居卧房中发现了一本帐簿,记录的是赫州
私开铁矿的流水,还有一叠未烧尽的银票,加起来近十万两白银。
皇帝御靳枫本来就忌惮武将拥兵自重,而唐成言多年来在军中颇有威信,早就让御靳枫对他有所提防。这才在看到所
谓罪证,又有唐成言枕边人安平的亲自控诉,加上晋王御逸尘的明示暗示,刑部的人更是添油加醋将唐连胜在皇家猎场与
雷冬的搏斗,歪曲为唐家心怀不轨,蓄意破坏玉穹燕歌两国联盟。
诸罪并罚,早就能将唐家九族屠尽了。
御靳枫还念在唐成言过去功劳,只追究他一门而已,算是自己仁至义尽了。
木槿跟丁香也已带回了消息,她们亲眼所见唐府里上下尽数被斩杀,正是晋王御逸尘借天子令,让自己的府兵连同羽
林卫一起上门执行的。后又以抗旨不尊为由,追缴唐成言于城外,就地射杀。
安平大义灭亲,已被接送到了镇安王府,除了唐诗宛不见踪影,唐浮在自己府上,唐家其余人都被押到天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