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过来填个表,柏总发话了,你被收下了!”徐东来满脸不甘,却不得不从旁边桌子上抓起纸笔扔给楚阳。
周围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啥?这小子也能被录用?”
“记住了,这里可是白玫瑰大酒店!”
“我去,这简直是天上掉黄金饼啊!我也能被总经理看上就好喽!”
“你就省省吧,拿镜子照照自己先!”
听着四下的喧哗,徐东来心头暗爽,这就是他供职的白玫瑰酒店,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想挤进来的地方。所以就连递纸笔的动作,都带上了几分傲慢与优越感。
心底盘算着,反正这小子即将成为他的下属,到时收拾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楚阳两手抄兜,未接纸笔,反倒直言:“柏总,是俺哥来应聘的,保安这份差事我不感兴趣!”
刚处理完事务正欲离场的柏微微,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她抬眼看向楚阳:“白玫瑰酒店的待遇全县数一数二,多少人梦寐以求,你居然不愿干?”
她的确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小农民会有如此骨气。
“确实没兴趣,如果有待遇更好的职位,兴许我会考虑。”楚阳坦诚一笑。
原来他本计划在家开设诊所,这次纯粹是陪着大哥前来,对于白玫瑰酒店保安的工作,确实提不起半点兴趣。
“哼!”柏微微闻言,脸色瞬时降温。
原本对楚阳的好感度直线下降,眼前这位小农民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
“两千块一个月,在三水县算得上顶薪了,你还嫌不够?”柏微微扶了扶眼镜,语气中尽显犀利。
“这个……”楚阳被问及资历,一时哑口无言。
他在山上修行的日子,哪有什么工作经历可谈?
“你的学历?”
“工作经验?”
“有何特长?”
“额……我会医术,针灸技术一流,还会些武术拳脚!”楚阳思索片刻,终于找到一项可以说出口的特长。
柏微微瞥了他一眼,从头到脚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肤色黝黑,典型的农家长相。说是会点功夫还能接受,可他竟然自称会医术?
显然,在她看来这只是吹牛皮罢了。
在她眼里,这样虚荣说谎的人,不仅不适合团队,甚至是有损职业道德。
念头至此,柏微微彻底失去耐心。
“哼!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人,走吧!”她冷笑一声,一把夺过徐东来手中的资料,毫不客气地撕了个粉碎,然后昂首阔步离开。
“啊?”楚阳挠挠头,不明所以,为何这美女经理忽然就怒了。
而徐东来则痴迷地凝视着柏微微渐行渐远的身影,悄悄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刚才被柏微微接触过的部位,陶醉地吸了一口气,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他舔舐了一下嘴唇,内心荡漾不已——这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好不容易抑制住内心的邪火,徐东来看向楚阳,示意众人散去。
既然柏微微交代了不准闹事,他也只好暂时隐忍。
“走吧!”楚平无奈一叹。
其实,楚平心里琢磨着,要是自家老弟能在白玫瑰酒店混下去也不错,一个月两千大洋,管吃管住!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白玫瑰大酒店,多少人打破头皮都钻不进去呢。
楚平瞅着楚阳,满眼复杂。楚阳面对周围那些像看稀罕物似的目光,心中不禁浮现出一句话:“燕雀焉知鸿鹄之志”。虽然比喻不太贴切,但现在的情况是,区区月薪两千,对他而言还真瞧不上眼。
午后,兄弟俩随便垫巴了点儿东西,又在人才市场晃悠了好一阵。接近傍晚四五点钟,楚平眼前一亮,瞅见一个合适的活儿——一家招商引资的药厂招门卫,待遇虽只有一千五,但包吃包住,楚平觉得相当满足了。毕竟跟家里种地比起来,每月至少有点固定收入。
几句话下来,楚平就跟招聘主管达成一致,迅速签了劳动合同。等到手续全办妥,一看时间,哎呀妈呀,都快六点了!
“不好,回村的末班车没了!”楚平一拍大腿,懊恼地说。楚阳一听,也是一脸懵逼。
“真这么早就没车了?”楚阳刚从山上回来,对班车时刻表一无所知。
“嗯,这会儿肯定是搭不上了。”楚平望向远方,“要不咱哥俩今晚徒步回去?”
“徒步?算了吧您嘞!”楚阳翻了个白眼,从县城到老家几十公里的路,走回去那得走到猴年马月?
“不住店的话,咱们只能在县里对付一宿了。不过话说回来,出门太急,都没带多少钱。”楚平尴尬地掏出裤兜,两张毛爷爷外加几枚硬币,也就二十多块。
“我身上也干净得很!”楚阳同样两手空空。
“要不就在公园对付一夜得了!”楚阳挠挠头,心想现在是夏天,露宿街头也不会冻着。
“也只能这样了!”楚平点点头,乡下人实在,对住宿条件没那么挑剔,有个窝能躺下就行。
哥俩在路边摊花六块钱买了两碗杂面条,楚平还顺手捎了俩馒头。两人蹲在小马扎上狼吞虎咽起来。那面条虽简陋,却是用芝麻叶焯水晒干后掺进面条当野菜,再配点腌芹菜、花生米、黄豆,加上辣椒酱,热腾腾一大碗,既经济又饱腹。
酒足饭饱,他们晃晃悠悠朝县人民公园走去。
三水县的公园坐落在县城心脏地带,占地不大,却栽满了挺拔的白杨和婆娑的梧桐,炎炎夏日,浓荫蔽日,给周边居民提供了纳凉的好去处。园内配备了一些健身器材和长椅。
夜色悄然降临,一片约摸百十平米的空地上,一群大妈正踩着动感的音乐翩翩起舞;另一边,老人们和孩子们围着健身器材嬉笑玩耍,其乐融融,一副人间烟火的和谐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