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二爷问起一万两银子,薛长行连使眼色,武燕却没看见,说道:
“他和我说,你海盐帮财源广进,平日里一出手便是千两,眼睛也不眨一下。
我们好歹帮你对付几个对头,只找你要两万两。二一添作五,我一万,他一万。
刨了冯秃鹳那三千,他还能净得七千。”
巩二爷怒道:“好哇,姓薛的,你当我是冤大头,当我这银子都是大水冲来的吗?”
抡着拳头,没头没脑乱打。
薛长行转身便跑,武燕叫道:
“喂,老薛,你别走,我那‘鬼难逃’是在你手里丢的,你得帮我寻回来。”追了下去。
薛长行边跑边道:“我怎么知道那野猴子跑哪儿去了?”
又喊道:“二爷,那银子你先欠着,回头我再找你来拿。”
巩二爷骂道:“老小子,还敢找我要银子!”拔腿追去。
林大业道:“巩二爷,这种小人江湖上多得是,也没什么大恶,就由他去吧。”
巩二爷神色立变,恭恭敬敬道:“是,听凭林掌门吩咐。”
林大业唤过一名中年道士,说道:“清渭师兄,薛镖头也确是遇到了难事。你去趟仙芝寨,请冯当家的瞧在林某面上,把那石头还给他吧。”
他将剑首上的坠子取下,又道:
“咱们和冯寨主素不相识,怎可空口白牙地吩咐人家。我这枚剑坠乃是玄铁所制,是件稀罕物事,总也值个百两。先给了他,要是他嫌不够,咱们再慢慢筹措。”
巩二爷心下佩服:“林掌门执掌承天、九华两派,武林中威名赫赫。这等小事,随便派人传个话过去,那冯寨主还不得乖乖听话?
天底下又有哪个山寨敢不买他的面子?可他居然如此谦逊,竟要以随身之物相抵。
小老儿可不能没这眼力,让他老人家破费!”
他急忙说道:“林掌门,这三千两当由小老儿来出。三……那个两撮毛,快把包裹拿过来。”
接过包裹,掂了一掂,道:
“咱们虽然逃得匆忙,黄白之物可没少带。小老儿以手做秤,这包金子约么十二、三斤,如今金价贵,也能折成三千几百两银子了。”
林大业推辞不得,只得将包裹收下,递给清渭,命他给冯秃鹳送去。
正说话间,清汉牵了匹马过来。马上一个绿衫女子,二十上下年纪。
一双大眼清澄明澈,犹如两泓清泉。脸上大有倦容,双颊毫无血色。
米入斗叫道:“师妹,原来是你来啦,你的病好了吗?”飞奔过去。
林大业也迎上去,道:“你身子尚未复原,怎么不好好在观中歇着?哎,静风、静云是怎么照看的!”
那女子正是上官屏。她落下马来,向二人盈盈一福,道:
“两位师兄好。不怪静尘他们,是我放心不下,支开他俩,悄悄跑出来了。”
她一抬头,飞快的瞟了海盐帮诸人一眼。便转向林大业,嘴唇翕动一下,欲言又止,眼神里满是询问之意。
林大业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一下,似打哑谜一般。
米入斗只觉莫名其妙,他可猜不到林大业点头的意思是:这些人是海盐帮的。
摇头却是在说:“凶手不是他们。”
上官屏轻轻叹息一声,垂下头来。
林大业道:“师妹,你还病着,先在旁边歇歇,这些事我自有主张。”
挥袖在一块青石上掸了掸,扶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