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景翀的修炼正可谓是冬到三九酷寒天,夏至三伏炙热炎,可自从开始修炼刀法之后,一把锈迹柴刀也被之磨练的铮明刷亮,同时更是刀不离手,被之奉若珍宝。
每天依旧坚持二五更天起床扫地,晨担车水,扎马步练拳脚。
日暮降临,则挥刀霍霍,舞影于清潭边上,真可谓是兢兢业业、呕心呕力,没有办法怨言。
如此努力之下,不仅仅是他本身的实力在飞速的增长,就连那健壮的身体,也在这每日的岁月增幅之下不断的拔高,隐隐间竟然退去了青涩,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位稳重十足的“小大人”了。
依旧的黑布麻衣,依旧的黝黑肌肤,虽然依旧的健硕坚实,但比之当初却明显要显得瘦了许多,但这样的瘦是锻炼出来的精瘦,不是那种饿出来的枯瘦,一双目光闪闪如电,眼眸之中少了许多锋芒毕露,更多出了一丝内敛与沉稳。
岁月的催发,还是让昔日的少年成长了起来,不知不觉间,他在这血刀寨已经有了三个年头,而如今的景翀,也已经十五岁了。
从当初的懵懵懂懂,到现在的心如止水,其间的心性变化,尖锐的磨合,无不为他的成长增添了色彩。
内心的复杂虽有色彩,但生活的枯燥,却也让人有点困乏,故此现在的他正扑倒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闭目小憩。
是呀,他的确有点累了,每天如此繁重的修炼任务,就算是一位成年人,也会痛不欲生、难以忍受的,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年?
就算成长的再过超前,可也毕竟是个孩子呀。
这一觉睡的香甜,他却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断靠近的身影,随着脚步的不断临近,冷不丁就见那虚空之中恶风习习,一根硕大的铁棍灌顶着力量就朝着景翀的后脊背拍打而去,如此毫不留情的一击,如此迅速的攻击,倘若真的被拍在身上,就算是一块生铁,也恐怕会被之一击击破吧。
可就算是如此,身后的铁棍依旧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它是铁了心要拍打在这具坚实的身体之上了。
呼啸的风声并无休止,眼看着棍尖点动,即将擦着景翀的身子的霎那之间,那原本睡的纯熟的身体却陡然间相侧一个翻转,其速度快若闪电,令人防不胜防,以至于都能够让人看见身后的脊骨完全就是擦着铁棍消失不见的。
就在这么短暂的一个瞬息之间,无情的铁棍还是毫无收敛的坠落而下,但闻“哐当”一声巨响传来,偌大个石头霎时间从中间一分为二,随即空气中又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咔嚓”之声。
飞洒的石头碎末溅落一旁的清潭,顿时荡起了偏偏碎小的涟漪。
“你干什么呢?”
许久之后,在那断裂的石头的一旁才怒不可揭的露出了一颗黑大脑袋,仔细一看,正是刚刚“死里逃生”的景翀,此时的他一双目光瞪得滚圆,说话间咬牙切齿的尽是愤怒,一只手更是毫不客气的直指对方,浑然有种上前抽几嘴巴子的冲动。
“哇,又他娘打空了,你小子是他娘什么做的?老子这般偷袭都伤不了你分毫,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要说到横,拿棍的这主比谁都横,他拿着铁棍夯人,反倒自己还有理有据的说的理所当然,如此表现,早已经让景翀愤然站起身来。
“死胖子,你他娘有没有完了?老子好不容易找了个睡觉的石头,你大爷的又给我拍碎了,你算过没有?这两年之内你给拍碎了多少睡觉石?”
景翀怒急,几个抢身就来到了对面的胖子身前,瞧身前这位,膀大腰圆的,两年来,竟然一点都没有变化,可非得要说道变化的话,那就是浑身上下的力量头却不知道增强了多少,这从对方轻而易举就将一块巨石砸碎的表现上足可以看出。
“嘿嘿,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们睡觉都喜欢找石头呢?这两年之中净吃败仗了,原本想着趁你不备扳回一局的,可不想还是被你躲开了!”
胖子聂海渊很是自然的投以笑容,所表现而出的却是那种一如既往的没脸没皮。
而这句话说完,景翀心中的怒气却也更胜了,“有你这般扳局的吗?你那破棍子倘若真的夯在了身上,我焉有命在?再说了,你只是为了扳回一局吗?”
说着,景翀立即没好气的转过身形,用手指了指清潭周围,但见那些原本大自然垂赐,经过千万年的“精雕细琢”才形成的滑溜溜巨石,一个个尽皆惨遭毒手,放眼望去东倒西歪的尽是乱石,初步一个统计,足足有三十块之多。
这一幕幕的画面无不见证着景翀这两年来所经历的血粼粼般生死考验。
“可,可这也不能怪我呀,谁让我每一次都打不到你呢?再说了,经过这近三十次的偷袭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我的棍虽然厉害,但是却不可能真正砸得到你的,所以呢每一次下手,我也没有一丝的手下留情,这其实也算是对你的尊重吧!”
不得不说,聂海渊的歪理邪说真的不少,就算是明明无理,人家也能够说得头头是道,让你没话反驳,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
可景翀却不吃这套,对于这样的人,唯有用武力来解决冲突,特别是像聂海渊这样的话唠,更得要一拳封喉!
“尊重你大爷呀,等你丫砸到了老子,我他娘都归位了!”
景翀真的怒急,愤然间就已经扬身而起,为了更好的阻断对方接下来的“豪言壮语”,他直接利用拳头盖在了对方那肥肠般大小的嘴巴之上。
硕大的拳头刚刚扬起,但闻“哽”的一声,聂海渊刚刚张开的嘴巴,顿时没有了下。
这回好了,整个嘴巴都被揍的臃肿了起来,想张开嘴巴都很困难,至于说话嘛,也就别奢求了。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景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双手,转身就向着杂役院走去。
“等……等我!”
聂海渊委屈的抚摸了一下嘴巴,但还是强忍着疼痛挤出了这番话,胖大的身子一转,迈起脚步就追了上去。
“邹仓呢?”
刚走出几步,景翀就很是好奇的询问了起来,犹记得这二位从来都是同上同下的,却不知为何今天分开了,故此有点让人难以适应。
“哦,你说那猴子呀,臭小子不学好,到了发、情期了,一个人跑到授艺堂后院泡马子去了!”
聂海渊晃动着身子,横扛着镔铁滑柔担,扬扬洒洒的说道,言语之间到有点“重色轻友”的意味。
然而这番话说完,可着实勾起了景翀的好奇之心,不由得眉头一挑,他连忙八卦的问道,“泡马子?这小子有这般能耐?”
很是怀疑邹仓的“能力”,景翀立即表现出质疑之色,然而他的表现也随即引来了聂海渊的共鸣。
“嘿嘿,真不愧是兄弟,咱两的想法不谋而合,瞧那小子长的跟瘦猴一样,面色再狰狞点,都赶上雷公他老子了,就这副尊荣,谁能够看上他呀?以我看来,八成是被人哄骗了!”
聂海渊分析事情倒也有着几分独到之处,一时间却不得不让景翀引起了重视。
毕竟时至现在,三年期限已满,距离授艺堂弟子结业的期限也越来越近了,在这个竞争力十足的授艺堂之中,也难保有那么几位别有用心的存在。
他们借机动用阴谋、排除异己,为自己顺利进入内寨之中扫清障碍,如果真个一个不小心,还真的会落入人家布置的圈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