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卫玦点头。
“快去,你要稳住她。”凤琝朝寒月白离去的方向张望。
卫玦起脚开始跑,却一脚踩到苹果上,摔倒时屁股又压烂了一个。
“你慌什么!没撒过谎吗?”凤琝露出鄙夷的神情,“对您们人来说,撒谎是家常便饭。”
“你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她很伤心的。”卫玦揉着摔疼的屁股。
“好像有点过头了,我也是昏头了。”凤琝自责道,“你先安抚好她。她会听你的,去吧,等会她真跑了。”
凤琝轻轻往卫玦后背上推了一下,卫玦飞上树梢,身体笔直,一路尖叫,魂飞魄散,脸被风吹得变了形。啪叽---他摔到木屋前的草地上,吓飞了麻雀和雉鸡。他飞在空中尖叫时,寒月白从窗户里往天上望,视线随着他,直到掉下地。她漠不关心地转头回去,踮起脚尖,伸手去够木架最上层的一个陶瓶;够到了陶瓶,她把瓶子口冲下,摇晃一下,一块碎银子掉了出来,接着又掉了一块。瓶子口有些小,里面的银子卡住了,任凭她怎么摇晃,银子都掉不出来。心情坏掉极点,一怒之下,她粗暴地把瓶子往地上掷去。啪---陶片和银子混在一起,蹦地满地都是。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有别人对卫玦献媚,就算是他父皇,每次见了他都是笑呵呵的。卫玦一手揉肩膀,一手揉屁股,一瘸一瘸朝木屋走,心里骂:“该死的鸟,敢这么对待本王!要让本王当和事老,还出手这么狠!”
“他还朝你撒气了啊。”寒月白蹲下,一面捡银子一面说。
“我刚才说走不动,他就推了我一把,哎呦---摔得我都快散架了。”卫玦忍着疼,劝说道,“你还真要走啊,有地方可去吗?先冷静下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跟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我常跟我爹闹别扭啊,我爹还让我滚,可我从来没有离家出走。”
寒月白捡起银子往黑布袋子里装:你爹真让你滚?”
“真的。”卫玦想蹲下去帮她一起捡,摔地太狠,弯不下腰去了,“这么点银子用不了几天。”
背篓里乱七八糟地放着几件衣裳,粗麻布料,颜色暗沉。卫玦拿起一件褐色的外衣,说:“过几天要下雪了,你这衣裳都不够厚。”
“一件不够厚,就多穿几件。”寒月白一脸怒容。
寒月白蹲在地上,瞥见卫玦两脚之间有一块整定的银子,也是唯一完整的一块五两银子。她吼道:“喂,你让一让!”
卫玦没注意到脚下,傻乎乎地问:“让什么?”
“你脚下有我的银子!”寒月白怒气冲冲。
卫玦连忙后退两步,寒月白捡起银子,狠狠丢进黑布袋子。
捡齐了所有的银子,扎上黑布袋口,放进背篓里;她还是不放心,又把屋子的角角落落检查了一边。然后把羊皮毯子卷起,用草绳捆好,放到背篓上。
卫玦默默地瞧着她,心想:“劝不住她了,怎么办?”
“你走了,我怎么办?”卫玦跟着寒月白走出木屋:
“那就跟我一起走吧。你不是很想回家嘛。”寒月白心情平缓了些,不带火气了。
“我是很想出去,但是现在走路都困难,别说爬悬崖了。哎呀---我全身疼,头晕得很,容我歇息几天。”卫玦按住头,摇晃两下身子,慢慢地倒下去。
寒月白低头弯腰,喂,喂,叫了两声。卫玦装得像真晕过去一样。她有点着急了,放下背篓,跑进木屋,从一个小黑陶罐里取了一颗万延丹,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掰开他的嘴,把万延丹塞进去。卫玦没真晕倒,万延丹一入口就化了,就像喝下一口热水,沿着喉咙流下,身体顿时热乎乎的。凤琝服下万延丹半刻的工夫才醒,所以他认为他应该比凤琝更久些醒才合理。没料到,三只小麻雀来捣乱,一只啄他的发髻,一只啄他的手,还有一只跳到他身上。他手被小麻雀啄得又疼又痒,实在忍不住,动了下手指头。
寒月白发现了,一脸怒容:“为什么要装晕倒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