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轮王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钱庄。
不知何时,黑石杀手们已经落入了下风,显然人群中的细雨夫妇已经藏不下去了。
转轮王瞳孔微缩,一只手按在剑柄上:“杀了你也来得及。”
李承钰笑道:“你我无冤无仇,何必费这般力气。”
“那就试试。”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轮王持剑下楼直奔对面钱庄。
一队黑衣杀手自楼下涌了上来,霎时与金风细雨楼的下属杀在了一处。
李承钰抹了下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心下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这老变态被我唬住了,不然现在动起手来,我也未必有把握能把他拿下。”
这般想着,却见一个身手出众的黑衣杀手已然斩杀了对手突出重围向他冲了过来。
“就是你了,正好缺几个练手的对象。”于是,被他修炼至大成境界的伏虎罗汉拳、般若掌、如影随形腿、八步赶蝉、少林剑法等功**番施展了开来。
不提这沦落成人肉练功包的黑衣杀手心里是何等卧槽。
再看通宝钱庄内,人的名树的影,黑石转轮王凶威何止是止小儿啼哭,自打他领着一干黑石精英杀手进来,场上局面便已然被控制住了。
“你现在把东西还回来,我便既往不咎,还是会让你回来。”场上声响皆无,只有转轮王独特沙哑的嗓音,作为他一手培养出来最精妙最得意的作品,即使细雨已经改头换面,但还是被他一眼认了出来,更何况这个老太监心理还充斥着无比强烈的男**望,对于细雨的觊觎已然天长日久。
“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拎着不知从谁手里夺过来的剑,张人凤上前一步将细雨挡在身后,剑上的血珠滚落在地,渲染成了一朵鲜艳的红梅。
转轮王望着眼前这个不出眼但却是真正的男人,一股夹杂着自卑与渴望的邪火猛然上涌,他厉声喝道:“留下罗摩遗体,你们走。”
谁都听得出他压抑着的不耐,只是回应他的是那把带血的剑。
嗡!
伴随着转轮声响,转轮剑锵啷出窍,弹剑荡开来袭的遗血青峰,震落几片顽固的血斑,剑势如阴柔冷酷的毒蛇攀沿而上,直取张人凤的咽喉。
躲不开了!
没想到差距这么大,张人凤瞳孔微缩带着一股不甘与愤怒,在这个关头他的心中转过许多念头,却唯独没有后悔。
好在他并不是一个人,同样阴柔却又含着一股绵绵不绝的剑锋自他身后探出,横隔在前,于是两道锋锐将遇未遇之际瞬间展开了十数种变化,仿佛两条凌空起舞的毒蛇,伴随着轻柔绵绵的鸣啸,相探相杀。
“辟水剑!”
在场众人窥得机会,趁势而起,胆大的加入了围攻,胆小的直往外逃。
张人凤仗剑扫开围攻的兵刃,催促道:“剑不趁手,咱们先走。”
奈何细雨与转轮王对剑,两者剑法同出一源,辟水剑势阴柔狠毒,杀意连绵,稍有不慎就是剑断人亡,哪敢分心。
张人凤瞧出细雨窘迫,连忙出剑相助,却在这时飞针刺喉逼着他只得回剑自保。
“上次没有杀死你,这次正好补上。”
黑石顶尖杀手,雷彬、连绳二人已然迎面而来。
就在这时,紫青双剑出鞘,目标直取转轮王。
不知为何,雷彬、连绳二人视而不见。
腹背受敌的转轮王即使是在场最高武艺,但是在两个半顶尖高手的围攻之下,也不得不回剑自保。
窥得时机的细雨夫妇毫不犹豫的弃了转轮王,合力击退雷、连二人,杀出重围脱身而去。
酒楼上,几个金风细雨楼的仆役搬挪收拾着躺了一地的黑石杀手尸体。
李承钰趴在栏杆上望着钱庄里发生的大战。
当细雨夫妇成功逃脱,而紫青双剑却惨死在转轮王剑下时,一道常人肉眼难见的乳白色气运自细雨夫妇身上脱离,恍若云烟,即将离散之际,受到一股莫名的伟力牵引投入了李承钰体内。
李承钰凝神感受,细细咀嚼体悟着一刹那的灵光。
这又是一次尝试,对气运之道,对系统的探索,结果虽然不尽全,但到底还是让他抓住了一些脉络。
钱庄里的杀伐已经落幕,李承钰唤来属下递了张纸条吩咐着送予转轮王手上,而后带着剩余的人回转金风细雨楼,他需要安静专注的整理一下思绪。
“曹锋。”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转轮王看了一眼就死死捏在手里:“你家楼主有什么话给我。”
仆役回道:“楼主请你明日登云楼一叙。”
“回复你们楼主,我必赴约,只是他准备好赴死了么?”转轮王压抑着嗓音冷笑。
当天夜里,城中一处寻常宅院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交战,据躲在屋中彻夜担忧的左邻右舍所说,金铁交鸣与惨呼声直至夜半才落定,也不知那对年轻夫妇得罪了哪路神仙,反正天亮之后有那些胆大的去望了望,见得宅子里面桌倒椅翻,血迹斑驳,其余人迹渺渺,也没有尸首横陈的场面,大家都是寻常百姓,自然懂得明哲保身,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想法,只有那些平日里相熟的街坊,在劳碌之余暗暗为那对年轻夫妇所担忧。
登云楼天字一号房内,李承钰与转轮王相对而坐,十几个姿容上等的娇美女婢或是奉茶,或是摆果,或是插花,或是抚琴,极尽人间享受。
“退下吧。”转轮王沙哑着嗓音屏退了所有侍婢,摘下兜帽露出一张阴鸷的老脸,却是敷粉带脂,白面无须:“金风细雨无孔不入,楼主今日挑的真是个好地方。”
不知为何,他却是卸下了伪装,一把尖锐细腻的嗓音使得李承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天下人只知黑石首领转轮王神秘诡谲,凶威滔天,不知掌控了多少人的生死,却又有谁知道你不过是一个无法人道的可怜人。”李承钰上来就是一道惊雷,只可惜场内并无旁观听众,只有一个被戳到了致命痛处而暴怒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