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连忙坐得端正些，头微微向林雪岫面前靠拢，做出最佳的倾听姿态。
“我那女孩儿还在我腹中时，就被县令用权势压着，与他的夫人指腹为婚了。”
林雪岫声音幽幽的，羡鱼听着，心里难免为那个女孩感到惋惜。
县令搁21世纪，也算得上一县之长，是好大一块地方的父母关了。
他的儿子，或是女儿，该是一众人争相吹捧的公子小姐才对。
“等到临盆，县令报了弄璋之喜。”
“夫人，您喝口水吧。”
羡鱼听出她的声音十分暗哑，就把自己的杯子推过去。
林雪岫有些哽咽：“多谢你了。”
羡鱼笑了笑，静静等着故事后续。
“等我女儿呱呱坠地，不出满月，县令家就来了人，非得抱出去瞧，强行给了小字。”
“啊？”羡鱼闲暇时光都泡在小说里，忽然听这句话，觉得十分奇怪。
“有个词语叫待字闺中，就是说，女孩儿等待出嫁……”
羡鱼连连摇手：“不，您不用说了，我懂的。”
“这县令，没有为人父母的心，不受我老公公的待见，他这么做，全家人都受不了。”
“我的老婆婆，就是现任家主的妻子，就动了歪心思。到如今，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让霜花把我那可怜的女儿抱出去。”
林雪岫说到最后已经失声，羡鱼听着这个故事，心里也难受。
想也知道，不论以后他们做过怎样的努力，哪怕是主动攀上县令这一头的关系，也没有找回那个小女孩。
羡鱼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再问下去。
“您不要太伤心了，”羡鱼有些无力地安慰，却忽然想到什么，“就是不知道……”
“怎么？”
过去这么多年了，林雪岫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女儿。
面前人只是个孤女，可万一有一星半点的正确的消息呢？
羡鱼自觉失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
别人寻找了这么多年，自己能想到的，别人也该想到了。
“好孩子，你就说与我听，算我求你好不好。”
林雪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真快哭了。
看起来瘦弱无比的一个女子，用起力来，也能把人的手腕抓得生疼。
毫不设防之下，羡鱼被她抓得呲牙咧嘴。
意识到自己失态，林雪岫连忙把手给放了。
“姑娘，你说说看。”
没办法，羡鱼只好说了自己才知道的一件事：“我才知道，没有牒的人出不了城门，抱走孩子的霜花是个丫鬟，哪里来的这东西呢？”
“这？”林雪岫浑身一震，这么多年了，设想过无数条逃跑路线，就没想到牒上来。
本来他们都以为，有老太太的帮助，牒根本不算什么。
“若是她没有，又想要带着一个孩子躲起来，只能去山上。”
“姑娘先在这儿坐一坐，我去去就来。”
林雪岫已经顾不上老公公的吩咐和贵妇人的礼仪，她提起裙子飞一样地走了。
“这速度，都能进国家队了。”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羡鱼啧啧称奇。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吹去浮沫，轻轻抿了一口。
“娘！”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