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宋式微早就将白天那无缘由的邀约忘得一干二净了,埋头练了几篇法语翻译之后,洗了个热水澡,用吹风筒把头发吹干,这会儿抱着薯片正享受幸福的、不被打扰的追剧时光。
坐在房间另一头的许晓晓,却一反常态,频繁地在手机里忙碌着。与此同时,这座校园的另一处地方,也有那么几个人秘密地筹划着什么,气氛异常。
临近晚上十点钟,许晓晓十分反常地主动跟宋式微提起了想吃宵夜,还不露痕迹地表示周南刚好也在饭堂,极力推荐所谓牛肉肠粉。
宋式微不明所以,只当许晓晓是听了周南的洗脑,跟着他疯,确实是想吃宵夜了。在许晓晓难得的盛情邀请下,宋式微陪着她一块儿出门了。
来到饭堂三楼,寂寂寥寥只有几个人在认真吃宵夜。看到许晓晓站在原地并没有要去点餐的意思。
宋式微懒洋洋地问:“还愣着干什么啦?不是你软磨硬泡要我陪你来吃什么什么肠粉的吗?”
许晓晓抿了抿嘴,说:“嗯嗯,不急嘛。”
说完又拉着宋式微往里走,宋式微一头雾水,来不及思考便被拽着往前走去。
突然,灯熄灭了。
宋式微陷进一片黑暗中,眼睛在黑暗中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模模糊糊辨别了当下的环境,许晓晓还在,饭堂那零零落落几个不认识的人按着手机的萤萤灯光摸索出去了。
宋式微心想,这也太背了吧,不会是停电了?还是已经到点熄灯了?
她朝许晓晓的方向说:“吃不成咯,走吧。”
正当转身往回走之际,从门口有一簇星星之火烧着朝她走进,这摇曳的火光,被捧在谁的手心,像呵护着生命之火那样小心翼翼,缓步徐徐而来。
来到她的跟前,她认出了摇摇晃晃的火光之后的那张脸,是叶楚,展颜微笑。还未待看清围绕着叶楚一齐走进的是何人,便从他们开口唱出七零八落的生日歌便可辨认出来。
宋式微明白了,自己被“算计”了一场。
一首生日歌能唱出几重调,伴随着此起彼落的一声声“生日快乐”,庄严中透着一股滑稽,宋式微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歌曲完毕,周南的声音响起:“小逗号,快许个愿望!”
杨弋站在黑暗中,看着她白皙的脸蛋映在蜡烛的光亮中,泛着朦朦胧胧的如纱的橘红,心下柔软温暖。
因为还被笼罩在黑暗中,只由着一束微弱的橘黄烛光在点缀着,宋式微不多话,双手握紧在胸前,闭上眼睛,三四秒,就重新睁开眼睛。
她明朗地朝着众人催促说:“许完啦!我要吹蜡烛了,喂,你们先把灯开了呗?”
周南笑嘻嘻地朝站在门口电闸处的欧阳望大喊了一句:“旺仔!可以开灯了!”
与此同时,宋式微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一片刺眼的光亮重新填满整层饭堂,刺痛了大家的眼睛,都哇哇嚎叫,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宋式微扫了一眼,全员到齐,内心感动。
但嘴上忍不住吐槽:“我真服了你们,随便把人家饭堂的灯又关又开了,明天被唤去教导处你们可别拉我下水。”
欧阳望:“你不说,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嘛!”
宋式微这会儿才想起要算账,说:“噢,好你个许晓晓,我就说你怎么百年难得一遇的求我陪你来吃宵夜,原来是心怀鬼胎呢!”
许晓晓笑了笑,摊了摊手说:“我是听从安排的,不怪我。”
宋式微转而指向周南:“还有你!周南,早上莫名其妙约说要吃肠粉,我就觉得奇怪。还有你们……”
黄钰站在彭浩宇身旁,笑得眉眼弯弯,说:“你都不知道早上那会儿我们憋笑憋得多辛苦。”
周南喋喋不休地说:“诶,小逗号,你怎么这么绝情呢?好歹是为了帮你庆生,嗨,算了,看在你生日的份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式微故意怼他:“可是今天不是我生日。”
叶楚认真地解释说:“我们提前商量了,你生日当天大家聚不齐,不能全员到齐为你过生日。”
杨弋接话说:“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的日子刚刚好,我们就提前办了。”
对于生日这件事,宋式微越看越淡,近几年几乎抛弃了形式上的庆祝,只愿意将仪式感留在心里。尤其是大学头两年,生日的时候都是在学校,便其乐融融地跟朋友们吃吃饭,聊聊天,有心者会端上一个蛋糕,点上几根蜡烛,细小而温馨。
所以临近生日的时间,宋式微并没有觉得日子有什么不同,更何况这一年的生日当天还刚好是满课的一天,更没放在心上。
今晚的“惊喜”确实是惊喜到她,但是呢,跟这帮人在一起,她就是没办法直接地表达感动,怕太熟悉了就显得过分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