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信义,一方面是苍生啊。
唉,临了临了的,这这……
罢了,静观其变吧,要真到了那一步,他,他只能对不起小姑娘了。
时间在抱玉散人的担忧中一点点消逝。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一点点把明亮挡在身后。
大燕皇宫,此刻正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时。
正奋笔疾的燕鄞,突然将笔一丢,整个人烦躁的依靠在龙椅上:
“蒋福律。”
“奴才在!”
蒋福律正在打盹呢,被吓的一个激灵。
他觉得自己最近是越发不中用了,老走神不说,他都觉得自己跟个什么也不懂得愣头青一般,老是一惊一乍的。
“朕想,算了!退下吧。”
话说到一半,终究是皱着眉放弃,燕鄞整个俊脸写满了纠结。
蒋福律弯了弯腰,正打算退到旁边,就又听到皇帝陛下发话。
“蒋福律,你说,朕如果这时候去……”
说到这里,燕鄞突然沉默不语,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低落的叹了口气,再次将要说出的话吞进了喉咙。
蒋福律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纠结的陛下,闭紧了嘴巴,心里腹诽得厉害:
要他说啊,想去就去见呗,还能躲着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啊?
他相信贵妃娘娘是可以做到的,至于陛下,咳,蒋福律用那块免死金牌发誓,他赌三天!不能再多了!
果不其然,就听见燕鄞再次开口:“朕还是想去看她。”
蒋福律暗中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带着适当的笑意:
“要奴才说啊,这大燕都是陛下的,陛下想去哪儿不能去呢?”
燕鄞听到这标准的回答,苦笑着摇了摇头:
“朕想去的只有一个地方,可她却对朕关了门。”
他只想去小姑娘的心里,可小姑娘已经把他排斥在外了。
如果说,小姑娘对他的喜欢,只是年少的迷恋,而非男女之情,那,上辈子那般,又算什么呢?
燕鄞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里的所有郁气都排解出去。
他薄唇轻启,棱角分明的脸在灯火下柔和下来:
“蒋福律。”
蒋福律再次恭敬地弯腰听命:“奴才在。”
“朕,出去一趟,你们都不用跟着。”
燕鄞说完以后,就直接起身,脱掉最外面那件绣着五爪金龙的大袖衫,内里的窄袖,让他的身躯看起来更加挺拔。
蒋福律看着那背影,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罢了,这样也好,陛下身体应该不会有事的。
然后就看见燕鄞走到了窗边,从那个撑开的窗户那儿,跳了出去!
蒋福律:……
所以,陛下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说那句话的,毕竟,他一把老骨头,也跟不上啊。
朝暗处挥了挥手,示意暗卫不用跟上去,幸亏是在皇宫里,陛下的功夫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