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遥:“……咋回事?”傻傻的抬起手抹干昌云脸颊:“唉哟,真哭啦……”瞬间,吉遥笨拙、傻气,不会安慰人的她手足无措,口不择言:“你咋还哭了呢,不是应该我哭吗,淋雨挨冻还被狗吓,多惨啊……”
可昌云的眼泪像是被摁了开关。她越说话,她哭的越凶。
昌云浑身气息紧皱,眼泪不断地往外流,可她自始至终一句不吭,身体里的各条通道更像被堵住一样,无处发泄,热胀一片。
狗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吭吭唧唧像比正哭的人还难受。
吉遥被哭的心乱如麻,她伸手戳戳昌云的肚子,小声心疼:“你怎么了呀?你不想看见我吗?那我走了?好久不见多开心的事,哭什么呀——”
昌云忽然张开手抱住她:“……别走。”
温热身体扑下,一声滚烫又嘶哑的挽留砸进吉遥皱成一团的心里。
昌云身上烫的像一颗刚出蒸炉的红薯。她很沉,吉遥猝不及防,差点没能脱住。可这一扑扑出了酒香,同时扑出了答案:“昌云。”吉遥反手抱着她,鼻翼耸动,诧异道:“你喝酒了?”
昌云软软的趴在吉遥颈窝,听见她说话,被吵了睡觉的小动物一样拱拱。她脸很烫,鼻子却凉。脖子痒呼呼的,吉遥被挠的心间直颤,四下环顾后又被现实一记巴掌扇了个彻底清醒:“等等等等!昌云!你你你你你——你先别睡啊你住哪啊?我我我我我我——那什么我该带你去哪儿啊!这这这这这——这荒郊野岭没出租没宾馆的我——”
被吵的脑仁疼的昌云:“……我醒着呢。”叹口气,跟这家伙可真是伤感不起来……于是刚栽下去没多久,又扒拉着人肩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等下,一动一静两个人,相撞成画。
吉遥大惊:“你酒醒的这么快!”
昌云不想说话,敷衍的应一声,低头扯住吉遥的袖子往马路对面走。
吉遥小心翼翼护着她:“小心小心,有石头!哎这会儿没车吧?啧,这狗怎么老是围着你蹿来蹿去,绊着怎么办……”
昌云深吸口气,伤感之情这回是真烟消云散了:“吉遥。”她站住脚:“我没喝醉,酒气是不小心泼了一杯在身上,你别紧张,行吗?”
吉遥和她对视片刻:“……好吧。”她耸耸肩,语气眼神皆无奈。
昌云转身,脚刚抬起来走一步,吉遥又立马跟上来:“看路看路!”
昌云:“……”
敏感的吉遥委屈的叫:“我忍不住关心你嘛!谁让你走路老是不看路。”
昌云无奈:“我看着呢。”
“你看着呢那么大个石头你不躲开?”
“那就是个小石子。”
“小石子也得小心,崴到脚怎么办?再说它都有鸡蛋大了,怎么能是小石子!”
昌云败了:嘚嘚,吉妈,您说的都对!
没走两步,昌云停在一扇小院门前。吉遥紧随其后,新奇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就是你家?”
木门石墙,茅草瓦顶,屋檐角挂着一串小风铃。
昌云看她一眼,又看一眼黑漆麻乌的钥匙和锁:“吉遥。”她无奈的轻声唤:“给我让点光,我找不见钥匙孔了。”
吉遥正兴奋,没听清,原地杵着伸头更靠的近了些:“你说什么?”
最后一丝光也被挤走的昌云:“……”沉默了会儿,刚想张嘴再重复一遍,吉遥那厮却盯着自己看了会儿,突然掏出手机,一边划着屏幕一边嘟囔:“这么黑怎么也不开个灯?门口扯不了电线吗?”
昌云:“……”一瞬间,感觉口袋里的手机沉甸甸,无用似红砖。
手机的光不大,却把门前小小一方照的透亮。
顺利的开锁,推门,昌云往里走,吉遥跟在后面,眼睛始终盯着她脚下:“台阶台阶——哎?”
昌云停下了。
吉遥不解的抬头看她:“怎么了?”
昌云愣愣的盯着门外看,声音细若蚊呐:“我好像把厉讼给忘了。”
“……谁!?”一下子,吉遥气的嘴都歪了:“都到南京了还念叨着呢?哇塞真是伉俪情深呢!要不我现在送你回杭州?车程两个多小时会不会太长?要不你现在给他打个视频电话看他睡了没有能不能跟你见见?”
呸!吉遥暗地里气的龇牙咧嘴。
厉讼这厮到底用了什么妖魔诡计,居然开始威胁她吉遥的地位了!
昌云往回走,口中碎碎念:“他送我回来的,我喝了酒,是他送我回来的……咦?人呢?”
门前空空荡荡,别说人,车都没了。
吉遥没听明白,拉住昌云的手臂,问:“他来南京了?”
“嗯。”昌云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动作慢吞吞的,像个老人家。
吉遥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我们都联系不到你,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昌云有些昏沉,耳朵里话没挺全,吉遥就接着问了下一句:“你刚才是在跟他约会,并且把人带到家里来了,是吗?”
昌云傻乎乎的抬头,吉遥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她死死盯着自己,眼底愤怒蓄势待发。
昌云想说:你好像误会了。
可吉遥没给她机会:“昌云!”她生气的很突然,很有气势,她几乎要拎着她耳朵把她骂醒:“你一个女人,他一个男人,你大半夜把人往家里带,你他妈是脑子秀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