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你说那是厉讼?”吉遥拧眉:“不对啊,我之前没见过他啊!”
“说什么呢颠三倒四的,你昨晚不就见到了吗?哎哟,瞧这事儿办的,你们俩的第一次见面着实太过草率,等以后有机会我在家做几个菜再介绍你们好好认识认识。”
吉遥表达能力不大好,昌云话又太快,一着急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急得直挠头,试图能矫正一下昌云错误的理解:“你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我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男人是我之前见过的,可我没见过厉讼啊,所以昨晚的男人怎么能是厉讼呢?”
昌云懒得理她:“吉子,就你那点记忆存你能记得谁?欧美明星在你眼里都跟批量生产的布娃娃似的一个脸,你这会儿还跟我扯上印象了?得了得了,我自己处理,你好好上班,昂!”
吉遥垂死挣扎:“我真见过他!”
“哦对了,早上豆浆还不错,谢谢我可爱动人的大吉子!”
“我——”
昌云挂了。
吉遥差点一口气没憋过来,她对着手机沉默两秒,随即负气一扔:算了,你自生自灭吧。那人能是厉讼,从此——算了。
她撇撇嘴,没人怼连发誓都不好玩。
昌云动作很快,防晒是一早就做好的,大夏天也懒得化妆,随意换了套休闲服便出了门。不过这次也长了记性,出门前首先检查钥匙有没有装兜,确定一切妥当后才悠悠哒哒的掏出手机,一脸静默温和。
她打给厉讼。
电梯里的信号不太稳定,能听见手机里呲呲啦啦的电流声。电梯刚好到负一层,电话接通了。
“喂?”
“厉讼,我是昌云。”
“嗯,我知道。”
“你昨晚来找过我?”
“嗯。”
“昨天忙到很晚,我睡着了。”
“嗯。”
厉讼那头很吵,昌云听出他语气中的沉闷,犹豫了下,问:“你现在不方便?”
“我在家。”顿了会儿,厉讼简短解释:“家里来了几个朋友。”
“哦。”
沉默了会儿,厉讼低声问:“你要来吗?”
昌云眼睛一亮,直点头:“好啊!”
“……”
厉讼觉得,她就等着自己这句呢话。
昌云兴高采烈的发动车子,问的无缝衔接:“你家地址发我,我现在过来。”
“你怎么来?”
“开车啊。”
开车?你车钥匙不是丢了吗?厉讼心里奇怪,刚要问,钱瑭坐客厅里喊他:“二哥!酒还有没?!”
厉讼捂着手机应了声,这会儿才想起来提醒她:“钱塘也在这呢。”
昌云笑一声,无所谓到:“我又不找他,他在不在跟我没关系。”
“好。”厉讼说:“快到了给我电话,我去小区门口接你,里面没停车位。”
“嗯。”
厉讼总觉得昌云听着有点亢奋,他迟疑了会儿,提醒:“你路上慢点。”
“放心放心,地址发来啊,挂了。”
“你——”
手机里已经忙音,厉讼住嘴,默默看了会儿手机,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儿。
像冒着水汽的土灶上打翻了一盆陈醋,像过江的索道年久失修停在半空,像冰封的河流再看不见水底游来游去的鱼。
昌云。
如果每个人都会在人间遇见一场劫难,我想,我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