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娘义愤填膺,逢人必说,不是儿子媳妇不孝顺。
老太太是老寿星吃砒霜,自己作死的。
俺早说过这是个丧门星,灾星,方人的讨债鬼。
老太太肥猪跑进屠户家,硬把丧门星抱去养。
果不其然,没几年人被克死了。
苏老太太去世后,土妞彻底过上了苦不堪言,苦难深重的日子。
喝着刷锅水,野菜粥长大。
整天打野草,挖野菜,做饭,洗碗,洗衣,洗尿布,带孩子,啥活都干。
在苏家她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猪差,睡的比狗晚。
可以说宋地主家的佣工,长工,短工,哪个都没有土妞敬业。
苏大娘对土妞横眉怒目,咬牙切齿,拳打脚踢,那是屡见不鲜,习以为常。
贱皮子就是要松松皮,硬命怎么打都死不了。
土妞身上新伤覆旧伤,就这么跌跌撞撞过着。
需要伺候的人越来越多,大嫂,二嫂进门,小侄子,小侄女们降生。
苏老大对土妞虽然不是非打即骂,可看着饱受虐待的土妞,从来一言不发。
邻家有人心软问起,也最多含糊其辞。
说是生土妞的时候,苏大娘上了岁数难产。
认定小闺女方自己,所以有些生厌。
各人自扫门前雪,庄子里有三二心善的大娘看不过去。
偶尔偷偷给土妞塞过一小块粗杂粮,喂过野菜糊糊。
要知道这年月大家伙日子也都不好过,谁又能时时照料土妞?
土妞实在饿的时候,吃过生野菜,扒过树皮草根,艰辛苦熬。
随着这些年苏老大这一大家子越来越壮大,日子越过越穷。
大儿子苏大虎娶妻陈菊花,先后生了三个小子,一个闺女。
二儿子苏二虎娶妻李招娣,也先后生下了二个闺女,一个小子。
李兰嫁人了不算,家中有十多号人。
这几年间,断断续续这事那事,田地卖得只余四亩地了。
大哥二哥及二嫂,甚至下面的小侄子,侄女,除非不会说话的。
这么多年,在苏老娘日夜洗脑下,全都认定土妞是丧门星。
家里日子越过越艰辛,全是土妞克的,不是他们自己花消掉的。
家里除了大嫂陈菊花,仅有几分怜悯。
只能算是偷偷的,平常也帮不上什么忙。
此时苏小小身下的草,还是这位大嫂临走前偷偷垫上的。
土妞长期生活在苏大娘的压迫下,性子越来越缩头缩脑,唯唯否否。
家里一切不好的事,都是自己克的,土妞全单照收。
7岁的时候,系统上身,土妞差点崩溃了。
自己果真是灾星,恶鬼都上身了。
系统殚精竭虑,机关用尽,土妞冥顽不灵,孤行己见,不听不听,俺不听,俺是罪人。
以前被她娘打的时候,邻里还能听见土妞哀哭声,后来却一味埋头抗打。
土妞在庄中人的眼中,越发显得钝手钝脚,蠢如鹿豕。
近两年土妞越发如木偶人,没有灵魂,混混沌沌,惶惶终日。
夏国1930年,苏老大夫妇忽然象中了邪似的。
变卖掉了最后的四亩地,家中的青瓦房(当初衣锦还乡时建的),全家十多口子人(除了土妞),全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