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雷月重新返回落枫镇之后,丹暗和丹辰说了一声,便连夜赶向落枫镇。此时,雷月依旧陷入深度昏睡当中,对于外界的情况一概不知。墨环等人早已离开,只剩苍冥乱和丹君坐在庭院里饮酒闲谈。苍冥曜在一旁对月独思,除了苍冥乱之外,对其他人依旧冷若冰霜。
月色之下,丹君身穿黑金长衣,举止淡雅,为苍冥乱添了一杯酒,不经意间问到:“乱公子和曜姑娘,既姓苍冥,可是七隐族中苍冥鹰族之人?”
闻言,苍冥曜眼中射出一道精光,直指神情自若的丹君。苍冥乱眉头微皱,示意苍冥曜不要轻举妄动,随即舒展开眉间,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笑着问到:“有什么问题吗?”
丹君摇摇头,说到:“没事。之前听两位称呼雷月为恩公,有些好奇他究竟有什么身份,可以让七隐族的天骄欠下恩情。”
苍冥乱一愣,随即问到:“怎么,丹公子也不知道雷月恩公的身份?”
“嗯?”
丹君也是一愣,迟疑着说到:“实不相瞒,在下对雷月并不了解。只因前段时间,他曾救过家妹,所以为他治过伤罢了。”
苍冥乱和苍冥曜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缓缓说到:“其实,我们兄妹和他也只有一面之缘。当时……”
于是,苍冥乱便将当日雷月在戈壁上,以尊魔境的气势吓退族中长老一事,讲给了丹君听。听完后,丹君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杯中酒倾落在石桌上,神色晦暗地看了一眼雷月所在的屋子,轻声呢喃道:“尊魔境?难怪当时给他疗伤的时候,觉得他的修为……”
“丹公子?”
苍冥乱见丹君在听自己说了戈壁一事之后,就陷入了失神中,便轻轻呼喊了一句:“丹公子,可是想起了什么?”
丹君回过神来,歉然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说着,他举杯朝苍冥乱敬了一下,仰头喝下了杯中之酒,心中对于雷月的身份越来越疑惑了。
“大哥!听说他回来了是不是?”丹君酒杯还没放下,丹暗便从院外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眼中甚是焦急与期待。
“唉。”
丹君暗自轻叹一声,佯装不悦地对丹暗说到:“怎么如此冒失?”
丹暗神色一愧,站在丹君身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丝毫没有刚才在丹府时,鬼族之主的威严。见状,丹君对苍冥兄妹赔礼道:“乱公子,不好意思。这便是舍妹,疏于管教,有些冒冒失失的。”
苍冥乱见丹暗正是二八年华,脸色如同二月桃花般粉嫩,眼中秋波流转,在丹君身旁含羞而立,虽然风尘仆仆,却不减其姿色,反添了几分令人怜惜之意,当真犹如桃杏美人,于是衷心赞叹道:“令妹姿色不凡,恭喜恭喜。”
闻言,丹君客气道:“乱公子谬赞了,她从小被惯坏了,还请乱公子不要见怪才是。”
苍冥乱摇摇头,不再答话,身边的苍冥曜仅是抬头看了一眼丹暗,随即神色冰冷地点了点头,就不再理会丹家兄妹二人。
丹暗见苍冥曜如此冰冷,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只见,苍冥曜脸色寒冷,犹如覆上一
层冰霜;双眼灵动,却无一丝情感;鼻梁挺立,勾住了一缕月光;朱唇紧闭,不见一丝表情,再加上一身碧水长裙,以及天蓝色的头发,宛如月下美人,冰山之主。
“大哥!”
丹暗不再管苍冥曜如何貌美冰冷,摇了摇丹君的肩头,不悦地问到:“雷月,他是不是回来了?”
“唉。”丹君再次叹息了一下,无奈地指着房间道:“他就在里面,不过……”
丹君话没有说完,丹暗便丢下他,直径朝房间走了进去。丹君在后面看着满心期待与欢喜的妹妹,心中已经不知道雷月这次回来,对于她来说是福还是祸了。
……
丹暗刚走进房间,就看见雷月静静地躺在床上,除了呼吸平稳之外,没有丝毫生气。丹君派去的人,早已向她言明这次雷月受伤极重,连丹君都束手无策。但是,当她真正见到雷月的时候,心中仍是一痛,咬着嘴唇来到雷月床边,握起他的手,轻声叫到:“雷月哥哥?”
没有任何反应,雷月犹如死人一般,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回应。见状,丹暗再也忍不住了,眼中泪水落在了雷月的手背上,她啜泣着轻唤道:“雷月哥哥……”
此时,雷月依旧被困在自己心中的黑暗之地,茫然失措地蜷缩在一起,有许多光团围绕在周围。那些全是往事的一些片段,犹如在拷问他一样,一幕幕地重现在眼前。
“父母、族人、血仇!这些事,你放在心上了吗?”
“这些天,你干了什么?”
“报仇?你已经忘了!”
“女人?朋友?可笑!”
“……他们就是一条狗……!放过他们,你能做什么?废物!”
……
自己邪念和自己分离前留下的一番话,深深地烙入了雷月的心里,不断地在心中回响,质问着他。雷月十分无助,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什么也做不了。他想要逃,却又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