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丹凤街,平康里,是长安城的妓*院汇聚之地。此刻的平康里,依旧如往日一般热闹,粉黛浓妆的女子站在妓*院的门口,嗲声嗲气地挥动着手中的锦帕,迎来送往中,主客都似乎依依不舍,但本质上,还是图快活的图快活,图钱的图钱,至于床笫之间那一声娇滴滴的相公,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好啊,你个李无解,居然进这种地方了!”冷清秋跟着李无解和杨钊一路而来,结果现李无解几人居然到了平康里,进了一座青楼——春意阁。
冷清秋叉着腰,忍不住低骂一声。骂完了,却是为难起来:“早知道就不穿女装了!”此刻的冷清秋穿的却是女装,本来心上人来了京城,还刻意打扮了一番的,只是这些事情李无解丝毫不知,却叫冷清秋白费心思了。
“哼,等你回来我要你好看!”冷清秋跺跺脚,又折身而返,往通远货行去了。
李无解和杨钊被青楼的鸨母引进了一间雅室的门前。
“就是这里了,爷!”鸨母四十岁年纪,稍显肥壮,但却还算风姿绰约,只是却抹了一张大白脸,再涂一点儿腮红,叫李无解瞧了,心里莫名的排斥,忍不住啧嘴。
“好啦,你下去吧!”杨钊也不看一眼,就吩咐一声。
“哎,妾告退了!”鸨母抬头小心地瞧了一眼杨钊,便躬身退下了。
等鸨母退下了,杨钊这才转身,朝一旁的李无解微笑了一下,回身整整衣袖,敲了敲雅室的木门。
听到里间的声音,杨钊推开了木门,便走了进去。
李无解跟着踏进木门,往里一瞧,却是几张矮几摆在地上,正中的主位上,坐着的是在高力士府上时那个三十多岁的锦衣人,此刻怀抱着一个绝色丽人,轻柔地抚弄着绝色丽人的一双小手。另一人倒是认识,当初的宣旨使李静忠,此刻如一条哈巴狗一般地跪坐在锦衣人身旁,给锦衣人扇扇子。
看见杨钊和李无解进来,锦衣人微微一笑,抬示意,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位子,却是叫直接先坐。
杨钊瞧了,却是并不直接入座,而是抱拳恭敬一声:“李公子!”李无解见此,也赶紧抱拳施礼。
“无须多礼,坐!”锦衣人依旧吩咐了一声。
李静忠倒完茶,抬头一瞧,看到李无解时,眼神一亮,赶紧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待杨钊和李无解二人坐定,锦衣公子又开口道:“方才高兄府上已经喝过酒了,所以只是点了茶,刚好醒醒酒!”
“一切按李公子安排!”杨钊恭敬道。
李公子微笑着点点头,朝着门口侍立的几个丽人抬示意。丽人见了,两人各自端了一个铜盆上来,到杨钊和李无解跟前。
李无解一瞧这架势,有些不明白,待一看杨钊伸手撩水洗手的模样才恍然,于是也洗了几把,刚洗完,就有另外的丽人捧了锦帕上来擦手。
茶饮开始了,虽然专门有人煮茶、斟茶、献茶,但在李无解瞧了,却是繁琐而枯燥。要不是闻着檀香清心静神,弹琴的也弹的是安神的曲子,李无解怕早就坐不住了。
李公子倒是有意无意地跟李无解聊了几句,虽然透着一股儿亲热劲,但李无解还是能感觉到李公子的那种出自上位者的气势。
终于,一曲终了。摇头晃脑打着节拍听曲子的李公子总算正了神色,放开了怀抱着的丽人,叫退了抚琴和煮茶的几人,等雅室的木门关上后,这才朝着李无解说话了:“李朗将今日荣升亲勋翊卫羽林郎将,我在这里以茶代酒,恭喜李朗将了!”说着,单手举了举茶杯。
“多谢李公子!”李无解赶紧道谢,喝了口茶,这才客气道:“恕在下眼拙,不知阁下是?”
李公子微微一笑,并未回答,就听一旁的杨钊声道:“你眼前的正是当今的东宫太子!”
“太子!”李无解一听,才知道眼前之人竟是当今的太子李亨,赶紧跪坐到一旁施礼恭敬道:“无解不知是殿下,方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哈,无妨,我难得出来一趟,所以也不想摆身份,李朗将只管按公子称呼即可!”
“是!李公子!”
“嗯!”李亨点点头,微笑着看着李无解,端起桌上的茶杯,细抿一口,“李朗将着实了得啊!”
李无解听了太子这一句话,微微一愕,又抱拳道:“恕无解愚笨,不知李公子说的是……”拉长了音调,将自己的困惑表达了出来。
“没有其他意思!”李亨摇摇头,“只是觉得凭着一个歌调儿,李朗将就由六品的侍读直学士,升到了五品的亲勋翊卫羽林郎将,这种事情,却是罕见,更难得的是,还让李朗将亲自领一支羽林军训练,真不知道……!”太子心中其实想说,“真不知道我那父皇心中是怎么想的”,只是突然警觉此刻不能乱说,所以赶紧收住了话头。
李无解听太子这般说起,才明白自己只跟皇帝见了一面,就被升官了。听了太子的话,李无解赶紧握拳侧举,与眉并齐,“无解也不曾想到至尊如此厚待,哎……无解无以为报,只能诚心竭力,为至尊……”说着,又瞧着眼前的太子,“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嗯!”李亨点点头,蔚然一笑。“只是不知李朗将打算如何开始操作这练兵的事情?”
一句话问得李无解当场哑口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