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之宴后,众人皆有些醉意,回房安歇。第二日一早,吴景,张纮起身北上寿春,众人相别。
孙权唤过陈宝来将一卷竹简交与他,叮嘱道:
“且去阳羡交与高叔义,若能制成则多备,我回去自有大用”。
“喏”,陈宝领命而去。
接下来已是秋收,孙权又忙碌起来,与官吏指挥收粮,纳粮等一众事宜,每日早起晚归,一连十余日,和县及周边县所近百万亩良田方才收割完毕,得粮两百二十万斛,收入府。
刘晔常随行左右,见此开口说道:“淮扬富庶,若大行屯田之策,袁军不复饥馑。”
孙权心知他试探自己对袁术态度,推诿道“‘孙子云: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和县之粮运至寿春,道路靡费二三,若再至汝南,广陵一斛不过三四斗,况且徐兖残破,无就敌之粮,百万之资,恐难给半载”,说完不由苦笑,袁术虽坐拥富庶之地,若北向兖徐,劳师远攻,却无就敌之粮,战线过长又有被断粮之虞,纵然不被断粮又靡费过重。
推诿之后,心中却也想试探刘晔一番,看到是否心中已是笃定汉室,“自党锢之祸,太学荒废,经多佚,我欲归江东后,召士修,集名家之录,将经籍重新刊出,以振学风,不知子扬可愿同去?”
刘晔心下确实一惊,自诸侯乱战以来,学风已没,儒学大师郑玄避乱于辽东,卢子干(卢植)又已离世,太傅马日磾为袁术所囚,惧其名而不敢害,若是江东能集录典籍,却不失为一件盛事,又能使人才汇聚江东。不过刘晔又打量了一下孙权。
前科既在眼前,当初庐江说八牛弩约三月即可制成,如今已过有一月有余了,一点眉目也不曾有,孙权却只顾屯田医药之事。结果他半张图都未曾给刘勋送去,如今又邀他去江东,不会又是一个幌子吧?
孙权却笑意盈盈,言辞恳切道:“子扬乃淮扬名士,不如一同且去集录典籍,或有所得,孔子云,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这是什么鬼,刘晔皱眉,心中却是想到,去还是不去?
一连五六日,孙权倒是乐得悠闲,农忙已过,田间事少,他除了练练五禽戏与剑法外,只得耐心等吴景与张纮归来之消息。
一日,孙权正在房中歇息,侍者进来报道:耀公子与吴景,张纮两位先生已来。孙权急忙起身出身去寻,见三人一先后而进,孙权见吴景,张纮面色古怪,袁耀却先开口笑道:
“仲谋须记得早归”。
能回去了?孙权心中一喜,又一惊,早归?
“子旻且说清楚”,孙权急忙问道。
“还是请子衡先生来说”,袁耀却又笑而不语立在一旁。
“左将军许仲谋回江东探亲”,张纮想了想,开口说道。
这不挺好?孙权心道,准备开口时,张纮又道:
“另表仲谋为九江太守,辖含山,江浦,和县,居巢,来安五县。”
“......”孙权。
“恭贺仲谋能一展太守之才,五县之地乃薇妹陪嫁之资,万望仲谋能安九江之众”。袁耀一旁贺道。
慢!让我冷静一下,孙权一手扶额,心中盘算。
屯田之时这九江之民几乎全已徙来,如今虽然以五县之地为嫁资,且表为太守,但还为袁术所辖,产粮募兵归袁术所有,不过名义上九江已于江东有了干系,他孙权却如入赘打工一般,妈卖批袁术!
孙权抬头看袁耀,只见袁耀目色真诚,仿佛许了好大便宜一般。
哎,孙权心理叹里口气,“舅父不知何时能归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