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空飘起了雪花,没一会儿地上就落了薄薄一层。
苏玉英攀上石头咬牙爬上来时,墨色的头发已经成了雪色。
幸好出门前让兄长备了解毒的药丸,不然这下不死也得残了。
只是这悬崖真是难爬,还没爬上去整个人就累得气喘吁吁。
她趴在崖边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冬季的寒冷让嘴巴里的热气形成白雾,白雾之外朦胧一片。
她疲惫地靠在手上准备休息片刻再继续。
只是没想到这一趴竟是就直接睡死过去,等醒来,天昏地暗。
她身下是柔软的床榻,身子也非寒冷而是包裹在温暖的被子里。
又被人救了。
被救几次后她已经习惯了,淡定地掀开被子,拿上床边摆放的厚衣服套上就着夜色走出门去。
大概已经半夜时间,天空的月亮只剩半点残光。
远处山坡披着白色的披风,目之所及尽是白色。
走到外面时,脚踩到地上的积雪,嘎吱嘎吱作响。
寒风从脖间缝隙灌进,冷得她不自觉的发颤。
拢紧身上的衣服,苏玉英往烛光处看去。
男人像是不怕冷,坐在茅草顶下的椅子上,手边放着一杯温酒,似乎正在享受地闭着双目靠在身后。
苏玉英抬脚踏进去,“你怎么会在这里?”是疑问也有质问。
他既然答应保护段阜平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慎懒散地睁开双目,白色的大髦将他如玉的面容映衬地越发精致,宛如瓷器,白玉无暇。
那双眼睛,漆黑深邃,带着淡淡笑意,“我若是不在这儿,你猜猜你会在哪儿?”
也知她心中担忧,安慰她,“放心吧,你的人在我那里待的好好,不会出事。”
一边指了指隔壁的位置,“给你留着位置,这酒温的刚刚好,一起喝一杯?”
“谢了,不过我不擅长饮酒。”苏玉英婉拒了,但也走到一旁坐下。
手边的桌子下烧着炭火,一坐下去冰冷的身子就暖和了不少。
她伸手在炭火盆上烘了烘,“世子怎么会在这儿?”还这么刚好地把她给救了。
“我要是说我是凑巧出现你肯定不信,所以我是特意跟你过来的。”裴慎说这话时并不觉得是个不好的,坦然地看向她,嘴角上扬,“但也是因为我跟着你才能救了你不是?”
话里带笑,好像还有些骄傲。
苏玉英自顾低眸烘着手,“那世子当真是闲着无事可做,跟着我做什么。”
“你让你的丫头来找我托付一个男人,我想着你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正好这些时日我真的闲着无事就跟你来了,倒也是享受了几日好日子啊。”他直起身子,端起酒杯,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身上。
见她不是很在意自己,瘪了瘪嘴,将酒杯放回去,“说吧,这次又出什么事了,也许本世子能帮你一帮。”
“世子帮我很多了。”纵然不清楚这位世子对自己是否有所求,但他确实帮了自己不少。
苏玉英拿了酒壶,替自己斟上一杯。
手已烘暖,指尖翻出淡淡的红色,“多谢世子。”
她捧着酒杯敬他,无比真诚,“愿世子,安乐无忧。”
裴慎侧过余光,她确实真诚,一杯酒就这么糊涂地灌进喉咙。
也确实不会喝酒,才吞下去就开始咳嗽,接着满面通红。
一张秀色的脸蛋充斥着难受和痛苦以及绯红。
“酒应该用来品的。”裴慎边说边起身到一旁的小厨房里倒了杯清水端到她跟前,“喝点水。”
“谢谢。”因为喉咙嘶疼,声音含糊不清,似乎还把未好的喉咙烧坏了,这两个字说完后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裴慎淡定地面容终于有些变化,弯身凑近她,“你只是呛着?”
苏玉英白了他一眼。
要只是呛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