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初在床上定定的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发愣,从黑夜暗淡过度到了清晨的暖黄,这一夜他想了很多,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总是酗酒赌博,曾经父亲也是一个有钱人,后来,赌博花光了所有,还欠了一批债,是母亲起早贪黑打工还了欠缺,他十岁那年,母亲累垮了,在病床前,父亲十分照顾母亲,出了院也是一样,可是过了两年,他又去赌了。
他也想起了他十五岁那年,母亲拿着签完字的离婚协议站在他床头,最后一次在他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母亲走后不到半年,父亲就另娶了一个女人,那是一个懂得取悦男人的女人,性格很好,也很有钱,不到一年就有了一个小儿子。
他又想起了他的十八岁。
他喜欢音乐,所以沉迷于此,昂贵的学习费用使他放弃了去音乐学院,只是去了一个普通的大学,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对他还不错,肯拿钱,父亲是不会同意他读大学的。
而这四年大学,他一直在钻研音乐,一直在努力学习,他想有一片自己的天空,音乐,是他赌这辈子唯一的筹码。
他开始参加各种音乐比赛,各种选秀,各种渠道去表达他的音乐,直到他毕业那年,他遇见了他的伯乐,也是当前乐坛颇有影响力的作词家江明凯。
那是他的倾听者,欣赏他诡异又独孤的音乐,也愿意试着免费为他填上几首词。
他从此声名大噪。
在标新立异的标签上,鲜活而无畏。
他的音乐,诡异,高昂,有孤独,有悲伤,但是也有从黑暗里,透出的光。
在后来自己的作词作曲中,他是有向着光明的希望的,只是往往被藏的太深。
当他不得不尽法律义务照顾家人时才知道,父亲娶的女人因为二胎难产去世了,家里,只有父亲和弟弟,而曾经的一切却丝毫没有改变。
父亲的赌博还在继续,而他一直很照顾的弟弟,也开始学会抽烟,搞女人,打架斗殴,沉迷网游。
家里欠下的高利贷,初一一还上,却换不来更多的好,只有无尽的索要。
他太累了,活着,也只是音乐给他的希望,他也找不到母亲,尽管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
他如今是什么都没有了,想来也真是可笑。
连是谁害的他都找不到。
黎明到来之际,初躺不住了,他下床,轻轻的来到了客厅,却发现红色窗帘是拉开的,窗帘后原来有一个长长的榻榻米,有一个梨木色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很精致的画架画板,上面还有一张未完成的水彩画,旁边是一个大大的,毛绒绒的抱枕,还有一个米色的懒人沙袋,阳光洒下点滴,不炽热,却是温暖的。
眼前的人抱着靠枕窝在榻榻米上睡着了,远远看去宁静温和,原来撤去繁华的血腥,他所认识的慕凉浅,也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初默默的笑了笑,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慕凉浅的睡眠很浅,已经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她干脆起身看过去却发现有人站在卧室门口,睡眼惺忪间,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六点零八,
“起的好早,是饿了么?”
初摇摇头。
慕凉浅看了看外面阳光稀薄,远处似有阴云,回头说道:“也挺好,今天可能有雨,我们一会早点去你家,早点回来。”
初点点头。
慕凉浅起身去洗漱后出来,初正在收拾卧室,于是慕凉浅微信给他:“早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