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武安愣怔在原地,茫然地看向南巢,最后又呆呆地望着一脸童稚的元酒。
南巢闻言却比钱武安更激动:“小师祖,安叔的腿真的能治吗?”
“我刚跟你说的,你不相信吗?”元酒深深看了南巢一眼,也不介意送钱武安一卦,直言道,“钱大叔是有后福之人,日后定是金玉满堂,儿孙绕膝。我这人从来不说假话。”
钱武安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地手微微颤抖:“真的能治吗?”
他才三十岁出头,因为跛脚,连种地都比别人慢,四处求医无果,他其实已经开始认命,根本就不敢再奢想能治好腿,更不用说再娶个媳妇。
元酒手指“邦邦”敲在西瓜上,笑着说道:“冲着你这好瓜,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能治好。”
“小大师,你要是真能治好我这条跛腿,以后你们归元观的西瓜我全包了。”
元酒站在田垄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夕阳落在瓜田上。
“等你有空上山吧。”
“如果你想把地里这一批成熟的瓜尽快卖出去,明天中午在村口摆个摊,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找上你。”
钱武安点头道:“行。”
摆个摊不费事儿,反正他就在村子里。
如果明天按照她的话做,真能将地里这批快熟透的瓜卖掉,这不就说明南巢的这位小师祖真就是地上神仙!
……
南巢抱着瓜,跟在元酒身后慢吞吞往回走。
元酒手里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调料和食盐。
南巢一路欲言又止,直到回到道观里,他鼓起勇气道:“小师祖,你能教我吗?”
元酒站在台阶上,平静地看着他:“教你什么?”
“我也不知道。”南巢抱着西瓜,郁闷道,“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们是怎么会看相算命,推卦问吉的……这些东西感觉很神秘,好像也很难,但是我想学。”
元酒将塑料袋挂在门环上,从袖子里掏出龟壳儿,将五帝钱塞进壳儿里。
“那我们问问看吧。”
她蹲在门口的石阶上,一脸认真地说道:“要是卦象显示我们没有师徒缘分,你就好好去上大学,这件事以后也不要再提。”
南巢抱着西瓜茫然又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面前的元酒已经开始问卦。
五枚古币在龟壳儿里碰撞,发出呼啦啦的声音。
元酒将古币摇出来后,捏着龟壳儿,低头认真看着卦象。
南巢立刻蹲在她面前,虽然看不懂,但不妨碍他凑上前。
“怎么想?小师祖,我们能成师徒吗?”
元酒下巴顶着龟壳儿,眉头拧成一团:“有的。”
只是……
“真的吗?小师祖,我可以拜你为师了?”南巢开心得像个小傻子。
元酒仰头看着他飞奔进观里,将西瓜放在地上,就跪在正堂给祖师爷磕了三个头。
她幽幽一声轻叹,无奈地摇了摇头。
卦象显示,他们虽有师徒缘分,但这缘分委实有些浅。
南巢以后的成就并不在玄门一道。
所以,卦象给她的警示是,收不收徒随心。
不过一线师徒缘分足矣。
做不了关门弟子,那就做个外门弟子,或者记名弟子也行。
看把孩子高兴的,头都磕红了。
元酒忍不住轻笑出声,取下挂在门环上的塑料袋,慢悠悠走进厨房。
……
南巢一晚上都很高兴。
他从小就对归元观的道士有种盲目地崇拜。
见多了归元观老道长救死扶伤,珠玑尽算,再看外面那些招摇撞骗,骗人钱财的假大师,他真心为归元观的道长不值。
他也一直知道,元酒肯定很厉害。
因为老观主就能铁口神断,却说自己学艺不精。
而小师祖不知入道多少年,依旧保持一副青春容颜,且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下苦修,可见意志坚定,内心强大。
所以,她的能力肯定要比老观主厉害很多。
能拜元酒为师,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南巢其实并不傻,小师祖初来乍到,所以对外物不了解,在某些事情上天真无邪,但其实她很聪明,有非常强大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不然也不会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内,就接受了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新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