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沈安度想,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
蔚悦推着电动车回到餐厅,已经过了晚上八点多。
老板在餐厅里忙的火热朝天,沾圣诞节的光,从外厅到里面的包间,座无虚席。
她将电动车停好,想了想,还是选择如实汇报自己把电动车撞坏的事情。
走上前,悻悻的叫了声老板。
老板没理她,满脸堆笑欢送用完餐的小情侣。
又不甘心的叫了声。
“你叫魂儿啊?没看到我正忙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爬回来的啊?”一连几个发问,蔚悦听的一愣一愣的,咬咬唇。
“老板,电动车……坏了。”
“什么?”声音顿时提高了几个分贝,鼻子下为了赶时髦特意留下的小胡须气的一上一下。
“老板……我……今天雪大,是天气原因。”
还真是一本正经的推脱责任。
看她可怜巴巴的苦着脸,趁自己心情大好,挥挥手:“从你工资里扣。”
“……可是……”
“不愿意,走人。”
留给她一个背影,继续张罗新的生意。
蔚悦顿顿脚,垂头,双手上的血已经干了,怎么抠都抠不掉。
走出餐厅,立刻被迎面吹来的一阵风糊了眼睛,揉了揉,浑身无力。
槐城是一座老城,几年前刚刚翻了新,入目皆是高楼大厦。
唯有她住的贫民小巷,与城市的繁华格格不入。
本来两年前这小巷也是要被推倒重盖的,政府的压路机已搬到了巷口。
巷子里住的十几家钉子户死活嚷嚷着不让拆,有拉条幅的,有朝监工泼脏水的,更有甚者,以跳楼自杀苦苦要挟的……
她的房东程霖就是其中之一。
政府的人见形势不对,回去上报给领导,领导一看,交涉无望,让人撤了机器。
程霂曾和她说过,贫民巷里的人之所以死死守着这片摇摇欲坠的危房,不过也是被逼到了绝路,想要趁机从政府那里得到些好处。
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可怜人。
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蔚悦摸黑上了楼。
打开房门,上了锁,顺手开了房间里的灯。
灯泡亮了,她踢掉脚上已经湿透的鞋子,翻身爬上了床。
闭上眼睛,便是那人的影子。
本以为能躲上一辈子,没想到不过三年,他们终以最现实的差距狭路相逢。
他高高在上,她低如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