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知道该怎么做了。”朱太医躬身拱手一步一步地退了出去。
退出殿后,朱太医才缓缓放下双手,伸直了脊背,此时才感觉到背后已被汗水透湿。朱太医再回望了一眼殿门,即便现在心中疑惑丛生,他也只能将此事嚼碎了咽下。
朱太医退下后,王裕便走到案旁,端起那茶水已冷透的杯盏。
“王裕。”李洵时目中含意渐深,“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办。”
王裕端着杯盏,轻声问道:“陛下是让奴才暗地疏通冷宫守门侍卫?”
李洵时看向窗外,长枝萋萋,低低掩映,而枝头泻出的天色似碧玉般温润,叫人心驰神往。
王裕见他望着窗外出神,垂着手站了会儿,正准备退下,便听到他声音不冷不淡传来:“你不用露面,让容妃派人去。”
自陛下刚封淮安王时王裕便侍奉他左右,如今也有十余年了,亲眼见证他踏着一路的阴谋算计走上这帝王之位,朝堂之上步步权谋,运筹帷幄。却是第一次见到,他会替一个女子精算到这一步。
可惜造化却似一道天堑,生生地将二人隔开。
即便心里已如明镜,王裕仍心怀希冀:“陛下……何苦如此!”
李洵时只一扫广袖:“去吧。”
王裕低叹了一声,终是躬身退了出去。
光和影交错映在李洵时渐失神色的面庞上,忽明忽暗。
冷宫外无人洒扫的落叶堆了厚厚一层,一片萧条枯涩之色。
几个侍卫昂着下巴,将落在脚边的钱袋踢得老远,鼻子里发出一阵冷哼。
香芹弯下腰去捡钱袋时,碧溪已气的插起了腰:“我说你们,不要狗眼看人低!”
“你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这里撒野!”一个看上去很是稚嫩的侍卫双手抱胸,言语中很是不满。
香芹捡过钱袋,忙起身拉住碧溪,然后转过头对着这个侍卫很是恭敬道:“几位大人请息怒,我妹妹性子急躁不太会说话。”
几个侍卫见到她说话听了还算舒服,也不想再过多计较,只摆了摆手:“罢了,你们也快走吧,别再在这里纠缠了。”
碧溪挣扎了几下想摆脱香芹压住自己的手,香芹用力死死地将碧溪按了下去,悄悄地用指甲抠了一下碧溪的手背,见碧溪终于安静了下来,才继续道:“若几位大人觉得这些银两不够,我们这里还有……”
说着,香芹就连忙将带来的值钱的首饰拿了出来,碧溪一见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这都是平时宝林赏你的首饰,你怎么都拿出来了,快收回去!”
“都是身外之物,当务之急是能让这些大人通融通融。”
碧溪仍是不肯:“那也不能拿你的啊,你宫外还有家人要养,要拿就拿我的!”
“行了!”为首的侍卫看着二人你推我搡的样子,脸上已是阴云密布,“若你们再拿钱财来贿赂我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对着身后的侍卫一挥手,几个人就一齐围了上来,一人一手地将她们钳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