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啪啪”声不间断地传到了霞倚宫每个人的耳朵里,跪了一地的宫人噤若寒蝉,不住地发抖,却一声都不敢哼。
琼芳咬了咬牙,捧过敬妃刚呼过康进耳光的手掌,一下一下地吹起来,还不忘叮嘱道:“娘娘小心些,别打坏了自己的手。”
敬妃气恼不过,一把将手扯出,冒火的目光打在孟长瑾身上,此时即便是把眼前这人生吞活剥都不能平息她的怒火。
康进打自己的耳光一点也不手软,不一会儿,殷红的血从他口中流出,倒是瘆人得很。
他知道如果不对自己狠一点,即便敬妃现在不罚他,时候再找他算账,他不掉一层皮,也要被抽几条筋。
“戴才人到!”
门外一声通报,让大家都注意力都移向了门边。
戴秋苓带着几个宫人走了进来,刚踏进大门,见到眼前这杂乱的一幕心中一紧。
“她来做什么?”敬妃靠着琼芳问了句,不等琼芳回话,露出一丝鄙夷又道,“真是什么猫狗都能随随便便来我宫里了!”
琼芳安慰道:“娘娘莫急,先看看她来是何目的。”
戴秋苓快着步子走到孟长瑾身边,看着孟长瑾疑惑的眼神,戴秋苓只朝她点头笑笑,就与孟长瑾并肩而立。
敬妃见她行礼的样子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这个时辰过来有何事?”
戴秋苓笑着回道:“现在整个宫里都传遍了孟宝林在霞倚宫门外被罚站了一宿,嫔妾听闻甚是惊讶,可这越传越凶,只好过来看看是否真有其事。如今见到孟宝林安然站在这里,哪像是罚站了一宿的样子。”说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脸的无奈,“这谣言实在是不可信,真是越传越荒谬。”
“罚站?”
敬妃“腾”地一下站起了身,一把抓过琼芳的手低声问道:“你可有听到这种流言?”
琼芳摇头如拨浪鼓:“奴婢一直与娘娘……”
一旁康进呼着的耳光声犹为响亮,敬妃本就心烦意乱,听着这声音更觉得刺耳,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大袖一挥,厉声斥责道:“还不快停下,你这个蠢东西!”
康进的一只手停在了半空中,两边脸红肿地像两颗熟透了的桃子一样,死死血迹从脸颊上渗出,嘴角也不断地流出鲜血,顺着脖颈,浸透了墨色的衣领。
“娘娘这是……”
戴秋苓刚开口就被敬妃尖锐的声音打断:“戴才人,你已亲眼确认孟宝林并未在本宫宫里罚站,既已无事,还不快快退下!”
敬妃语气怒意正盛,戴秋苓只当不知,故作不知问道:“听闻在娘娘宫里做客的那个叫香芹的宫人失踪了,”又转向孟长瑾,关切问道,“那个香芹是孟宝林的贴身宫人,想必你定是心急如焚,可有什么是我帮的上忙的?”
孟长瑾本捉摸不透戴秋苓的来意,现在听她说完才大概能确定,只是这戴秋苓为何会趟她和敬妃这趟浑水,还如此明目张胆地与自己站在一边,这样一来必定会得罪敬妃,她按理不是这种冲动无脑之人。
孟长瑾打量了下戴秋玲,向她道谢道:“多谢戴才人关心,香芹并未失踪。”在戴秋玲“惊讶”的目光下,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这丫头不知哪里惹了敬妃娘娘生气,竟是调教了一整日都不肯放人,毕竟是我宫里的人,也是我管教不严之过,因此在这里向敬妃娘娘领罚,就希望娘娘能消消气。”
敬妃气得浑身发抖,看着眼前这两人在自己面前唱起了戏,你一言我一语,竟说的就是自己罚孟长瑾站了一夜。如今也不知道宫里是怎么传的,那些流言要是传到陛下和太后耳里,自己定是要受上些数落,说不定还会落下个刻薄毒辣的名声。
原以为这孟长瑾不过是只小羊羔,吓一吓也会学乖一些,没想到竟是一匹狼,转过身就咬了自己一口。还有这个戴才人,真的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三言两语给自己惹了一堆的麻烦!
敬妃眼睛在二人身上来回逡扫,一丝阴冷从她眼底闪过:“她顶撞了本宫,本宫替你管教这个以下犯上的下人,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咦?”戴秋玲狐疑地呼了一声,“娘娘昨日不是说看着喜欢香芹这个宫人才将她留下的吗?”
孟长瑾目光锐利,只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