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纪安跟郭槐被带到堂上,看到黑漆漆的棺材,两人的脸色都变的很难看。
不过这也正常,任谁乍一瞧见棺材,都难免心中恐惧。
王纪安不需要跪,郭槐却不得不跪。
可怜他的腿,跪下就跟要了命似的。
崔子焱知道他的刁钻,所以有意忽略他,让他继续跪着,“王员外,西门彦做为家属,要求再次验尸,本官看过仵作初步验尸,娇娘的死,确有不明之处,所以本官受理了此案,你可有异议?”
“这……”王纪安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验尸他肯定是不想的,但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低下头,余光撇向郭槐。
郭槐疼的直冒冷汗,哪还有力气思考,只能装聋作哑。
崔子焱紧逼,“王员外,此事还需尽快了结,况且这尸首已放了两日,天气炎热,若是拖下去,只怕更糟糕。”
王纪安脸颊抽动,只得同意,“一切都由大人做主。”
崔子焱点点头,“传仵作!”
府衙的仵作,是个干瘪老头,手里提着个黑木箱子。
进了大堂,先给崔子焱行礼,随后才穿上罩衣,黑布蒙面,捏了片生姜含在嘴里。
“开棺!”
先前那两个抬棺材的,进来把盖板掀开。
虽说这人还没臭,但是味道绝对不好闻。
尸臭,也不一定是真的臭,是哪股子味道,让人受不了。
经验少的衙役都躲开了,谁也不敢上前看。
罗庆倒是没躲,但那脸色也绝对不好看。
王纪安直接站到了门口,用帕子捂着口鼻,满脸的嫌恶。
青禾倒是无所谓,负着手凑上前。
上了妆,穿着丧服,打理的很干净整齐。
她扭头看了眼西门彦,他的表情倒是跟之前一样,没什么改变。
越是这样,越是奇怪。
即便是再亲的人,见到尸首,情绪还是有起伏的吧!
欲盖弥彰!反倒叫人怀疑他的用意。
就在她盯着西门彦看的时候,西门彦忽然抬起头,直视她的目光。
仵作验的很快,用银针在她肚子里试了是否有毒,身上有无外伤。
从外表看,没有中毒迹象,因为中毒的人,面色会不一样。
致命的外伤也没有。
仵作打算收工了,“大人,尸检跟我之前查验的一样,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致命伤就是脖子下的勒痕。”
话说到这儿,加上之前报的又是上吊,脖子上有勒痕,也属于正常。
王纪安明显松了口气,脸上有了笑容,“大人,娇娘就是上吊自尽,这一点毋庸置疑,既然如此,大人可否结案了?”
“大人,万万不可!”西门彦当然不干了,费了这么多事,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哪能打回原形。
“这……”崔子焱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沈青禾一直就站在棺材边上,眼见着棺材要盖上,她忽然抬手制止,“等一下!”
她伸手在女尸的脖子上按了按,拨开她的头发,看她的后颈,“过来两个人,帮我把尸体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