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钊笑了,看破不说破,也是对长辈的孝顺。
他伸手扶着宁大夫人走出来,丫头仆妇们都远远跟着。
“那孩子也的确不像话。”宁大夫人低声说道,“我都不知道是我们宁家上辈子造孽还是君家造孽。”
宁云钊笑了笑。
“既然如此,母亲更应该劝住妹妹,君小姐能那样闹,妹妹却不能。”他说道,“君小姐闹是觉得咱们对她有亏欠,咽不下这口气,妹妹闹又是图什么。”
宁大夫人也笑了,说得对,对付这女人就得以退为进。
“你妹妹哪里见过那种人,你不知道…。”她说道,声音柔和,但毫不掩饰鄙夷,要说什么又咽下去。
那样的人虽然知道这辈子绝不会有交集,但还是提都不想在儿子跟前提。
光听就觉得污了耳朵。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有理不在声高。”她拍了拍宁云钊的手,肃容说道,“我会管住燕燕的。”
想了想到底忍不住又添了句。
“细瓷哪里禁得住她那瓦砾碰。”
宁云钊笑着点头,宁大夫人便扶着他的手问他一路坐卧又问京城的衣食住行。
宁云钊答着母亲的话,心却有些走神,他在想,那个君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不是燕燕那一句是她绊倒胡小姐,他原本也不在意这个君小姐,之所以阻止家人去方家,其实是不想跟方家闹的太生分。
如今叔父仕途正到了最要紧的时候,万事都要谨慎,方家虽然是个商户,但一群妇孺肯定不会是靠着胆小怕事就撑到现在的。
但当得知胡小姐是君小姐故意绊倒的之后,他就觉得他要看到的也许不是方家,而是这个君小姐。
她当时是有意还是无意绊倒胡小姐的呢?
那她想的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过,如果真是有意如此的话,还真是个令人不喜的女子啊。
不过是女孩子们之间的口角,何至于此。
尖酸?刻薄?恶毒?
他摇摇头,赶走这些字眼,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与他无关的人。
他今年十八岁了,明年就要下场试试进士及第了。
宁云钊低下头专注的听宁大夫人说话,沿着路缓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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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小姐在木桩前站直身子,一面解下袖子,看着急匆匆过来的方老太太。
“宁家还是没有人上门吗?”她问道。
方老太太听着她的话似乎有些遗憾似的。
难道还真等着宁家的人上门吗?
她忍不住想质问,但忍了忍又忍下了。
“已经第七天了,都要过年了,我看这件事是过去了。”她说道。
君小姐哦了声,伸手拍了下木桩。
二人之间沉默一刻。
“不管怎么说,你以后行事不可再这样,这次算是巧了…”方老太太拉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