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在易家,臻一个箭步冲刺,蹭地一下跳上他的背,他虽猝不及防,却也熟练地一手将她往上一托。臻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喊着“夫君,老公,那口子”,他则对应地答着“娘子,老婆,浑家”。
38.宜王殿下宜家宜室技能点满分,曾给德妃梳妆,后也在长川给臻化妆梳头,虽说起先只能扎个哪吒头,但在逐渐进步中,值得表扬。尚在天京皇宫时,燕绥找她蹭饭之时还会送她许多胭脂水粉,其中有从德妃那里顺来的一个小木盒,木头取材自大荒泽中名为久檀的树,以大荒异兽精血滋养,十年才长一寸,百年才可成材。
39.喧闹的九里城长街,留下了甜糕的第一次公主抱;开业日的江湖捞,留下了第二次公主抱;带她去看井中倒吊的屋脊,留下了第三次公主抱;繁星照映的海岛,留下了第四次公主抱。第一次相吻,是在牢中贴面。第一次背她,是她醉了酒哄他,小声告诉他,她喜欢他。她在现代从未外出参加过任何节日,第一次看百姓庆祝年节,是他带她去逛大年夜的长川,看烟花绚烂,看明灯祈福。
0.门闩会导致燕绥的强迫症发作,他会一遍遍地去检查门闩,渐渐从舞一招剑、两招剑再睡觉,发展为要舞完一整套剑法才能回床上。臻有次半夜见了,又好气又好笑地直接让工字队拆掉了所有门闩,燕绥的症状才好些。在长川,那时撞到头的燕绥症状再次加重。臻剖开鸭蛋,蛋黄却是偏的,他痛苦地扭过头,她也不吭声,拿起就吃,等他转过头来时,只看见塞了一整只鸭蛋吃得太快的她被噎得翻白眼。夜间他又想去检查门闩,臻问他,门没关又如何,又不是不会武功的小民,为什么会在意门没关而有强盗进来。他却答,怕门没关好漏风,害她受凉。强迫症的再次加重,导致他总是想起身,钢珠落在他头上可能都阻止不了他,所以他把钢珠对着她的脑袋,只有怕吵醒她砸到她,他才能忍住不动。
1.长川事了,燕绥被护卫喂了药沉睡,臻在厨房准备给他补一顿年夜饭,却总感觉有些不自在。她想了想,一切的原因里其实只有一条才是原因,往日她做菜时,燕绥虽然不耐烟火,却也总等在最近的地方。而这次,他不在。
2.燕绥一直有在悄悄写自己的小册子,臻一来他便收起来了。虽然不知道写的是什么,但我想九成九与她有关吧。
3.只有燕绥知道,臻不管住在哪里,都一定会在窗外种上一盆葱。
.臻听闻燕绥因谈判与乌海之事遭多方弹劾,明知会违逆陛下,却还是在朝堂上站出来为他辩驳。后来燕绥前去追索离开长川的臻,一听闻朝中出现攻击她的风向,他便立即选择放弃追逐,转而先回天京交差,此前朝中加之他身的猜疑和微词都并未能令他回返。据说他觐见父皇那一日,景仁宫大门紧闭,殿内十分安静,只有陛下偶尔几声咳嗽,咳得略有些急。之后就有传言说,臻回返天京后大抵就要进尚省或中省了。在西川,燕绥事先便将共济盟一事密旨报备父皇,使得燕缜想要攻讦臻勾结巨匪的打算直接落空。臻知燕绥一直做着老皇的刀,树敌无数,老皇西去之后他必定葬身各方围困,因而于他的事上便多方考虑,希冀着有能力在他坠落云端时拉住他;燕绥知臻行事向来大胆,因而于她的事上便谨慎小心,为她在各处谋好后路,备好可用之人。臻对燕绥,燕绥对臻,不为荣华,不为争鼎,只为对方安好。
5.宜王府护卫的暗记,不知何时从变体的“宜”字改成了变体的“臻”字。他在青州的秘密炼铁地,制作的武器上会有一道复杂的花纹,那是另一种变体的“臻”字。
6.臻怀孕瞒着燕绥,但症状却无法隐瞒,他便把与她症状有关的病种都过了一遍心。她手上茧子新旧、增添多少,无论长在何细微处,他都细细记在心里。经过琳琅满目的首饰摊,他一眼选中的那只花钗,是她喜欢的玉质,喜欢的颜色,喜欢的式样,连装饰的米珠都是她最喜欢的淡粉色珠光。——“他的漫不经心底,藏着对她的诸般细节的早已揣摩在心。”
.燕绥在大荒时,腰上一直挂着臻绣给他的蛋糕状的荷包。而在东堂的风俗里,成婚男子都有夫人绣的荷包。
8.燕绥在大荒被烧掉了头发,怎么剪也不齐整,便直接剃了光头,每晚在屋顶上晒月亮长头发。后来在湖州与臻再逢,她发现后一边笑他一边要他多晒月亮。这夫妻俩真是一模一样的脑回路,清奇得可可爱爱。
9.为了让挑食的燕绥无论走到哪都能吃上一口她的菜色,臻宁可亏本也要在普甘一家家地开着好相逢快餐店,等着他前来。——“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50.在长川,邱同将军给臻倒了满满一大杯酒,她接过却放在了一旁。待燕绥寻见她,她便让他瞧瞧,说自己没敢喝,他微微一怔,说这是好东西,让她赶紧喝下,她却捧杯仰脸答不,她怕有毒,要么他先尝一口。他垂下眼,知道她不是辨认不出这酒的难得,只是想留着给他喝罢了。他便俯身含了一口酒,却在下一瞬把酒渡给了她。她说着一人一口,也含了一口酒凑近他,却在相触的刹那把酒咽下,另一只手飞快地把酒往他嘴里咕咚咕咚地倒。他怕酒洒了可惜,无奈喝了几口,便抓住她的手,抱她在怀里,半哄着喂她喝完了。她喝下便觉舒坦,也有些困乏,他的手便缓缓拂过她的脸,轻声对她道,“睡罢,睡一觉起来便舒服了”。无尽天炼成的那颗药,两人推来推去,都挂心对方的身体,都想给对方服下,最终还是留给了产后生死徘徊的臻。
51.孩子的存在,都以为是臻瞒过了燕绥,可其实是燕绥瞒过了臻,瞒过了我们。一直以为他不知道,虽有怀疑但不能确定,可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臻不想他知道,他就装作不知道,暗暗做好一切的保护。她在水中艰难产子,意识模糊的时候忍不住喃喃喊着燕绥的名字,她内心里是希冀着他的到来的。而彼时的燕绥,在那普甘庙宇下屈了生平从不屈的膝,只为乞望高天神祇护佑她,护佑孩子。他一生不信鬼神,却希望神佛眷顾所爱之人。
52.她在昏睡的水深火热中煎熬,忽然便见一线微光,孩子和友朋的呜咽之声都渐渐远去,周身也不再疼痛。她欢喜地向光而行,不知自己将要去往忘川与奈何,却隐约听见身后有砰然声响,一声又一声,动魄惊心。她回首望去,却只见浓雾漫卷,风霜凛冽,有人一起一落步履维艰,所经的石阶上留下一片片淡红的痕迹。她不知为何心头一恸,泪流不止,明明很想逐光而去,却怎么都挪动不了自己的脚步。我想,爱的力量一定有着神明都难以想见的厚重,才让她从深海里拉回了他下沉的灵魂,才让他从鬼门关拉回了她走向死亡的生命。
53.湖州的随云院,随便儿绥变儿,随心儿,这些名字都不是随便起的,都带着绥s音,都蕴藏着她对他的牵念。这世上,哪有真正随便的名字呢。
5.老皇赐给臻的一座宅邸,坐落在端康坊平阳街后头,正巧就在宜王府的后门处。臻表示这要不是燕绥的花招,她就跟他姓。
55.霸总有三位面首,一号燕绥大绥子,二号甜甜,三号香菜精;娇妻甜也有三位王夫,一号臻小臻子,二号绥蛋糕,三号芝麻雪媚娘。她曾化名黄圣衣,他曾被随便儿误以为名为黄三子,这奇妙缘分使然的又一次冠姓。
56.随便儿想给臻梳头,臻却不让,说妆台画眉梳妆是燕绥的专利,必须他来。泫然欲泣的随便儿表示,爹娘是真爱,儿子是意外。
5.燕绥一直都清楚臻越空而来,来自一个所见所得都远超于这片大陆上任何国家的地方,臻也曾直白地告诉他,她来自天外。他也一直在努力向臻的世界靠拢,她告诉他“新闻”这个词,他再次开口便把习惯说的“轶事”换成了“新闻”。给景横波写信告知臻下落时,他已经会熟练地使用白话了。也是臻告诉他,贼人偷雨不偷雪,他便牢牢记着了,这俗语在东堂是没有的。
58.在铁狱里被中负走前,燕绥回头缓缓对德妃说,“娘……娘,且好好等着,蛋糕儿会给你敬茶的”。后来臻入天京进香宫,待德妃哭过后斟了一杯茶,躬身双手递给了她,德妃也便自然地接了,一口喝了才恍然惊觉什么,抬头去看她。臻并没有遇见燕绥,然而一见德妃就立即呼应了他的承诺,或许这便是深爱,虽隔时间空间,依旧心有灵犀。
59.在铁狱里,燕绥强硬地灼烧体肤改变形状从而脱出锁环,他无所谓残废,挨了刀没什么,只要还活着,只要能在小蛋糕做饭时帮她添一把柴,烧一把火,平日里能走路不必拖累她,也便成了。
60.永裕二十一年的雪来得很早,濛濛九天沉,凛凛朔风冽。他在清溪侧奏一曲他们的幸逢,乐音清越,流掠而上,破开霭霭停云,振翅飞向那年屋顶澄净的月,海上闪烁的星,雪地凌寒的梅,树间流光的叶,飞向那年合奏的笑眼,飞向那年分别的回眸,飞向今日重逢的相望。想起有人描述《傲慢与偏见》电影里的一帧场景,这样写道,他从晨曦的薄雾中走来,长衫兜着身后的微风,像鸽子的翅膀在原野间扑腾,他目光坚决,神色坚毅,脚步坚定,每一步都踏在背景音的音符里,奏着晨光里最悠扬的乐章……偏见,让我无法爱别人。
61.藏遗旨,搭戏台,打广告,投儿子,偷遗旨,诓新帝,狗谈判,夺权柄,挑内乱,将己身血淋淋伤口再次撕开于天下之前,其实啊,都只是想接夫人回家。
62.出天京后,林擎和燕绥坐在地图前讨论着如何行路。此时长廊外传来远处的脚步声,正要说什么的燕绥忽然回首,林擎一怔,闻见香气才知是臻带采桑端着食物过来了。林擎一笑,想着闻声识美人,仅凭脚步声老远就知道臻来了,这得是多深的心思多重的牵挂。
63.臻晚上睡觉有踢被子的习惯,燕绥会醒来给她掖好被子。
6.在留山,臻的眼睛略有些盲,燕绥便给她喂饭,她表示每道菜都喂两口是要撑死她吗,他则答要对称。燕绥并不是真的纠结对称,而是借口想让臻多吃一些补养好身体,因而最终喂饭以她撑成球告终。接她出天京后,燕绥的手腕因锁刺伤口有些不便,表示手伤了抬不起来有喂食需求,臻笑吟吟表示好的好的像极了喂猫喂狗。嘴上虽不饶人,可不知何时两人已经一个喂一个吃你来我往,原来人身攻击只是餐前前戏。
65.燕绥昏迷醒来后,在段夫人一行的马车中给臻洗漱,彼时他双手一拢,竟还比她的腰稍宽那么一点。分离三年重逢,他表示知道臻的腰一尺九寸,某部位三年前恰好容他一掌握三年后已经握不住了。另外的数据在臻的强制打断下未被得知。臻知道,在燕绥的颈侧靠近肩膀处,冷白的皮肤上有一点殷红小痣。
66.皇宫的沙冰摊车前,燕绥为防臻在指甲或掌心里给他的沙冰加料,便拉着她给她洗手,洗着洗着他懵了,不明白什么时候他能这样主动触碰别人了,还自然得好似以前做过无数次。臻因崖底逃亡身体极度衰弱,等她慢慢喝完粥,燕绥便帮她擦嘴,给她穿好外衣,蹲下身要给她穿鞋,她却赶忙拒绝,不是不让他服侍,而是她亦爱惜他,不愿他做这些,哪怕为她也不愿。待装束好了,他便转身蹲下背好她,很多时候他就这样背着她行路,到后来背后托手养成了习惯。在祠堂留宿的晚上,燕绥蹲在臻的铺位旁边,端着一盆热水要给她洗脚,两人低声叽叽咕咕,推推让让,忽然臻噗嗤一声,偏头对他说了什么,也不知燕绥回答了什么,她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哧哧地笑,随后有低微的水声响起。在留山,燕绥给半盲的臻洗手,顺手自己也洗了,用擦手巾给她擦干后,自己用反面擦了擦。他坐过去夹了一块粉蒸肉给她,臻逗他,便夹了一块他不喜欢的居蹄给他,他却接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喂了她一口软糯香黏的蹄筋。燕绥多年养成的习惯,无论用什么都只用自己的,进食也无和人公筷分食的习惯,这些在臻面前却全都破例了。分离三年重逢,臻拎着热腾腾的大水壶打算帮燕绥泡脚,一进门却也看见氤氲热气,燕绥坐在小凳子上笑着招呼她,“天冷,来泡个脚”。
6.燕绥知晓臻天真甜蜜的外表下是一颗老练狡猾的心,平常掩饰得天衣无缝,但唯一露馅的便是,她轻易不会脸红。但他并不在意这个,世人千面,他就喜欢她,老练也老练得可爱,狡猾也狡猾得动人。于他的记忆里,在她见到那件他亲手裁作的贴身衣之时还是有过颊生红粉的。臻曾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因情脸红,直到后来与段夫人同行的马车里,她去捂住他的嘴,他轻轻吻了她的掌心。她急忙缩手,垂下眼睫,知道自己脸红了,微微发麻的掌心像最美好的提醒,透骨入髓,提醒她的心跳总在乱如奔马。
68.分离的三年多来,臻一直用着燕绥给做的内衣,亲自手洗,十分仔细小心,但还是坏了,不得已才换了自己做的,却没他做得精致好看。她想了想,一方面是她没有时间和心思讲究,另一方面,她对自己,和燕绥对她,用心本就是不一样的。一个大男人做内衣,莫说古代皇子,便是现代男人,也很是不可思议,然而这不可思议的事便发生在燕绥身上,这世上的礼教规矩尊卑于他也不过是一声轻嗤,她需要,他便做,就如湖州他不惜自贬暗示自己不配她,以此驳斥攀附流言。她也曾好笑地感叹,一个能做内衣也能倾覆世家的皇子,是多么有个性的皇子。
69.臻知晓,燕绥穿衣素来喜欢锦缎而样式飘逸。初见时他一身淡银衣襟,几近溶入月色;在闻家着一身浅黄生丝袍,袍边绣着繁复的淡银纹图案;在昌平穿过一袭渐变色锦袍,从鱼肚白一样的淡青月白色往浅蓝深蓝过渡,最后渐转为夜幕将临之前天际那一抹深沉的紫;在长川和她一起着过淡粉色衣袍,腰封为白,于易家院内穿过一身白衣劲装;在共济盟穿过天青色衣袍,有时锦衣内也会着黑色劲装;在温泉里着过白色;在天京城外的清溪侧,许是为了让她安心,也着了一袭白衣。燕绥知晓,臻穿衣素来喜欢柔嫩的鹅黄色,因而他送给她的衣裙也便是柔和明艳的鹅黄,金珠刺绣,颗颗色泽柔亮,虹彩非凡,圆润晶莹且大小如一。在大荒时,他总抱着一怀鹅黄被子翻来滚去。
0.在太后宫里,燕绥用毛笔画了一张现代装的她,穿着初见时的卫衣牛仔裤,式样一毫不差,左手一只锅铲,右手端着蛋糕,臻感叹她自屋顶见他后便再未穿过,他竟也记住了。她在宣传江湖捞时,曾设计周边赠送,用木头做出石头纹理,做了外形像石头的中空鸡心;后来在长川,燕绥借用这个创意,送给她一块心形石头,里面藏着一张她的小像,画工细致写实,乍一看仿若真照片。
1.臻准备给燕绥洗衣服,滴了几滴草药液在洗衣服的水里,说是洗出来更干净且微带清香,他便取出鱼油护肤霜给她抹手。只要是她洗的,洗一次他穿一次,洗破了他也穿。其实燕绥的衣服很少穿第二次,遇见臻后却发觉旧衣裳穿着也很舒服,当初那套背心短裤他洗洗晒晒穿了好几年。其实哪里是旧衣裳舒服,只不过因为是她一针一线裁作的,是她捧出的独对于他的在意与爱。他珍惜的不是衣服,是她。
2.燕绥知道,臻做菜的食材很少用海陆珍稀,以普通食材出真功,她喜欢咸鸭蛋配粳米粥,喜欢蹄筋酥鱼粉蒸肉,不喜欢酸,也和他一样不太喜欢内脏。臻知道,燕绥喜欢甜食,喜欢蛋糕蛋挞蛋包饭,珍珠奶茶雪媚娘,提拉米苏薄荷糖,不喜欢豇豆酥酪和内脏,不爱饭食里出现零零碎碎的东西,所以她做了需要油葱提香的炒面,却会在之后把油葱都给他捡出来,汤里去葱去姜,不放炉肉和丸子,冬菇双数,还研制了能切出齐整形状的酒槽灌馅蛋。正因如此了解,所以她也深谙对付燕绥之道,需要时食物便不做双数,如下了药的五色汤团;给他喂内脏,尤其是肺脏,毕竟臻喂的他说什么都不会拒绝。但是殿下何许人也,表示小蛋糕做的东西就是好吃,下了药还是好吃,这回他吃了三颗汤团才晕,下回估计就能吃四颗才晕了,等到他安然无恙吃完一碗,看她还能拿什么来毒他。
3.臻崖底逃亡时折了小指骨,要想不留下问题只能断骨重新固定,他心疼地垂下眼,抿紧唇抓住她的指根轻轻一扳,重新给她上夹板,等包扎好了,他最后用那白布条给她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又凑近蝴蝶结轻轻地吹了吹,吻了吻她上了夹板的手指。在西川,燕绥被燕缜给的密锁盒削掉了食指的一片指尖,一路疾奔回援臻,包扎的布条底透出血迹,沾染了泥土脏兮兮的,找到臻后,她从怀里抽出干净布条给他重新上药包扎,也给他的绷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弯下腰轻轻吹了吹说,“呼呼就不痛了哈”。后来随便儿给燕绥包扎,对着他还未愈合的刀口轻轻吹了吹说,“老妈说呼呼就不痛了”。
.臻折返易家丹崖居救燕绥时,问他可有受伤,燕绥立即道自然是有的,且把袖子捋起来给她看,手臂上是一排被火燎起的泡。到了长老堂,她赶紧抓住他的手给他上药,敷好药后正要将药膏收起,忽然觉得他坐姿奇怪,斜斜地不靠椅子不靠她,她便一边收药一边在他侧腰一按,燕绥没动也没吭声,她却察觉到他肌肉瞬间绷紧,二话不说撕开他腰侧衣襟,看到整个侧腰刮伤擦伤和火烧的伤一大片,剥离的肌肤上鲜血和组织液一片淋漓。他给她看小伤口撒撒娇,却将真正让她揪心的大伤口藏起,是不愿意让她为他担心。天京城外时隔三年再逢,臻本要上前去接,却看见他拂开护卫的手,她喉间一哽便站住不动了,彼时他一身伤,缓缓起身,踉跄前行,却始终挺直着脊背,跨越所有血泪苦痛与隐忍,一步一步坚持着走到她面前。他手腕伤口可怖,便有意把袖口穿得层层叠叠,什么也看不见,臻吸一口气,没有去翻他的衣袖。护卫过来要扶他上马车,却在燕绥的眼光下缩回手,臻一眼看见马车里折叠的轮椅,心中一酸,不愿他一直在自己面前勉力撑着,便当先钻上了车。燕绥换药也总避着臻,但后来还是由她亲自操持换药,他大部分时候闲闲和她说话,仿佛伤口不存在,但偶尔说着说着会嘶嘶呼痛。他在铁狱里那般惨烈一声不吭,却在她面前撒娇呼痛,只有在真正在意的人身边,他才会放松自己吧。路障炸得他半边肩膀血迹淋漓,换药时听见她在门外的声音,他便拿过布巾盖住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