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天空之中,就好像瞬间多了一个黑色陀螺,朝着那条街道飞快收缩。
上千枝破魔箭的目标,是那条街道之中,一座不起眼的两层茶楼。这座茶楼斜挑着一面李记的小旗,朝南的门面,路口也摆着三四张座位,寻常木质大门紧闭,显然是今日还未开张做生意。
“噗”“噗”“噗”“噗”….一阵爆响,上千枝破魔精金箭射入这座普通茶楼,顿时将这座茶楼射至千疮百孔,但这座茶楼竟然一时还未倒塌,东面初升的旭日的阳光,丝丝缕缕的从无数破洞中穿出,景象蔚为壮观。
看这座兀自没有倒塌的茶楼上孔洞的密集程度,别说里面有一个人,就算是一条狗,一只兔子,身上亦会被同时射出数个孔洞。
“我不犯人,人却为何无故犯我,逼我”
但是,此刻从这千疮百孔的茶楼之中,竟然是传出一声略带苍老的喟叹。
随着这声略带苍老的喟叹,从千疮百孔的茶楼中透出的阳光,似乎瞬间耀眼了数倍。
刹那之间,上百名黑驼卫的脑后,都同时爆开一团血雾!
这一刹那,从茶楼那些孔洞中射出的,竟然不是阳光,而是折下的破魔精金箭的箭头。那茶楼中的人,非但没有被这上千破魔箭一下击杀,反而是不知以什么手法,折下了上百箭头,一下子从那些原先破开的孔洞中丢出,而这些丢出的箭头的力量和速度,比铁胎弓射出的还要强大许多。上百黑陀卫,竟然是一个都没有能反应过来,瞬间便被穿头秒杀。
“邺召南”,此等手段一出,刚刚灭杀了张大先生的勾离道的人也都是脸色变了数变,但就在此时,先前那淡淡的,却轻易断人生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如同白云飘在空中,让人摸不清方位,“你出手如此狠辣,瞬间结果上百人性命,还如此惺惺作态?”
“人敬我一寸,我还之一尺,人欺我一尺,我欺之一丈。你修炼的是道藏真元妙要,应该是玄垣的弟子卓沉道吧。西侧隐隐有金罡剑气,应该是问天的弟子唐卿相,你们俩人有备而来,我和你们若是动手,这些虽然都是凡人兵士,但我到时必定要分神对付这些破魔弓箭,只能先行除去。”茶楼中的声音缓缓道来,隐隐透出苍凉与一丝的无奈。
那在空中飘忽的声音一时没有回应,似乎在考虑什么,片刻之后,才又徐徐的响起,“邺召南,你修为高绝,但你也应知道,我昆仑号令天下,以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我们为敌。念你修为不易,只要你说出原天衣弟子的下落,我便放手,任你离去。”
“你们昆仑,已经知道罗浮有所传承了么?你们想将他找出来除去么?凡事岂可做得太绝,太尽。这么做,似乎和昆仑正道领袖的正气浩然不符吧。”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多言。”
随着这声飘忽不定的淡淡声音响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天空之中,分别有人现出了身影。
在这四人现出身影之时,一路策马狂奔,还未赶到城西的马车上,王兴记的人只看到天空一下子似乎变了颜色,那条街道上空的云彩都聚集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漏斗形状。
“邺召南,只是你或许并未发现,我们来的远不止两人。”
东侧天空之中,身穿一件浅蓝色道袍,头盘道髻,满如冠玉的年轻人淡淡的继续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瞳孔中似乎有闪电一闪,给人一种他的瞳孔之中亦是一个相同的世界一般的玄妙感觉。
而他这瞳孔中的闪电一闪而过之时,轰隆一声巨响,刷的一道水桶般粗细的紫色雷光当空落下,砸向那已破败不堪的茶楼。
“如是我闻……”与此同时,西侧的一名身穿黄色袈裟,头戴金环的矮胖头陀念出一声梵语,已然凝成漏斗状的云彩骤然收缩,当空凝成一只带着尖锐指甲的巨大魔爪,随着那道紫色雷光一起抓下。
现身于南侧的,是一名身穿黄衫,羽扇纶巾,士模样的年轻人,面目如玉,看上去只有二十如许,但能不惜道元,不借任何法宝凭空站立虚空之中的人,显然也是修行多年,驻颜有术的高手。看到东侧的年轻人和那矮胖头陀已然出手,这名士模样的挺拔男子伸手便是一丢,一张笼罩方圆数十丈的金色巨网,便随之兜头罩去。
结成巨网的每一根绳索都只有手指粗细,但网格间隙却只有手心般大小,而且每条金色的细长绳索上,竟然都着白色的熊熊火光!
东侧那眼中似乎先有闪电闪过的年轻人,就是此次行动的统领,昆仑十大金仙之一玄垣的弟子,卓沉道。而那身穿黄色袈裟的头陀,便是大同寺的住持不乐禅师。
只是一看这两人出手,在场的勾离道众人便全部变了脸色,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根本就只是用来投石问路的小卒子。
而再看到这张落下的巨网,连那一人拥有一面阴鳞黑旗的两名华服男子,也都脸色变得煞白,疯狂的往外狂冲!
因为他们已然从这面巨网看出,那士模样的男子,便是乾元宫的掌教,宫离真人。这面巨网,便是乾元宫的镇派法宝,地仙级的乾天金蛛火灵网!